赫卡里姆和阿塔斯,这两人能够一路厮杀至今成为一名男爵,甚至还是以指挥官的身份坐镇一地执掌军权,自然不是那种毫无实力的人。
他们,也是很有“手段”的。
阿塔斯扫了一眼接下那些黑甲半兽人攻击的赫卡里姆,他知道,如果刚才不是赫卡里姆出手的话,就算他能够带着人继续前冲,但整个阵形也会被彻底截断,到时候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够继续突围前进。所以哪怕此时尽管心中焦虑,但他也没有停下脚步,依旧保持着前冲的姿势。
“跟上!”
但最终,阿塔斯还是忍不住吼了一声。
这一声怒喝,既是提醒其他人不要掉队,也是在提醒赫卡里姆别恋战。
……
赫卡里姆并不像阿塔斯那样是从被征召入伍的士兵开始崛起。
他的父亲是一名爵士。
这个身份与骑士一样都属于准贵族的行列,但与骑士那种通过战功授勋的情况不同,大多数爵士都是通过捐献资产获得的,所以相比起骑士还拥有上升渠道,爵士身份的准贵族身份不仅没有继承权,甚至还没有上升空间,所以在赫卡里姆十二岁的时候,他就被他的父亲送到一名效忠韦恩家族的骑士身边当一名学徒。
从十二岁到二十岁,整整八年。
之后他出师时,就被如今的哥谭伯爵、当时的哥谭子爵授勋为韦恩家族的骑士。
然后一路征战表现,从护卫到亲卫再到独当一面的指挥官,赫卡里姆的崛起轨迹与阿塔斯差不多,甚至可以说阿塔斯亲历的那些战争里,都少不了赫卡里姆的表现。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两位年龄相差了近二十岁的人才会成为忘年交,也才会彼此配合默契。
所以。
不同于几乎不懂得步战的那些骑兵亲卫,作为正规骑士培训路线出身的赫卡里姆,他的步战同样出色。
只见他双手握持一柄骑
士长剑,或斜、或刺、或挑、或正、或横、或竖,几个看似平常的动作在他的手上却是爆发出了相当惊人的剑光威力。除了那些身体素质基本都快达到临界点的漆黑之爪半兽人士兵,寻常的半兽人稍稍靠近一些,就被要他直接当场斩杀。
但赫卡里姆并不恋战。
他且战且退。
明明是背对着突围疾驰的众人,可他后撤的步伐却是迅疾又沉稳,竟是一点也没有被落下,反而因为还身处于阵形的保护中,赫卡里姆甚至不需要在意左右的袭击,只要专注于眼前的防范即可。
可就在这时,一声惊呼声响起。
“大人!”
“阿塔斯大人!”
赫卡里姆心神一惊,然后便撞上了一人。
刹时间,整个阵势便彻底乱套了——在正常情况下,一旦尖刀的冲锋受阻无法突围,整个阵势自然就会被拖住,但想要破阵可没那么简单,依旧是要经历一场极为惨烈血腥的厮杀才能分出结果。可问题是,赫卡里姆是背对众人而行,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阵形被拖住了,因此他这一靠撞,直接就撞出事了。
惨叫声,顿时接连响起。
“喝!”
危急关头,阿塔斯的怒吼声再度响起。
与之同时亮起的,还有一道璀璨的湛蓝色刀光。
这刀光化作了一个湛蓝色的光罩,随着阿塔斯的踏步而出顺势移动。
不过四、五步的距离,周围顿时就被清出了一片空地,只有断肢与鲜血余留。
但与此同时,阿塔斯也是一副气喘如牛的模样。
显然刚才那一道刀气的爆发,就已经是他体内最后的魔力剩余了。
这一瞬间,他明明没有任何变化,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仿佛苍老了二十岁一般,整个人似乎已经进入了一种油灯枯尽的状态了。旁边就名亲卫见状,也急忙上前搀扶起阿塔斯,而赫卡里姆也同样大步向前,瞬间就从队
伍断后的位置冲向了最前方,重新稳住了阵形。
只是到了现在,就算他稳住了阵形也已经没用了。
因为就刚才那一瞬间的纰漏,原本还有十多人的小队此时就只剩不到十人,甚至因为阿塔斯这油灯枯尽的状态,他也没办法再充当起尖刀了,整支队伍已经彻底陷入了包围圈内,再想突围明显已经不可能了。
围堵在这里的半兽人已经超过一百,但这显然并不是全部,因为周围还有源源不断增援过来的半兽人。
阿塔斯很清楚,恐怕再用不了多久,那位此前负责率众进攻劫掠营的黑水部落大统领就要赶过来了。
而到了那个时候,那么他们才是真的再也别想走了。
“你还是有机会的。”阿塔斯紧紧的抓着赫卡里姆的手臂。
赫卡里姆摇了摇头:“没用的。……我就算一个人突围离开,也坚持不了多久,天色很快就要暗下来了,在浓雾里乱跑,结果也不见得好到哪去。”
阿塔斯沉默了。
“大人,大不了一死!”
一名阿塔斯的亲卫突然笑了一声,道:“杀一个也不亏了。我们没办法把消息传递回去,但我们可以多杀一些这些牲畜,这样也能减轻后方的压力。”
亲卫与普通的士兵,终究还是不同的。
如果是普通的士兵面对如此压力,早就崩溃了,之前劫掠营的攻防战之所以会溃败,也和那些普通士兵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有关;甚至于,那夜赫卡里姆的骑兵队遭到袭击结果连交锋都没有就直接全军覆没,也同样和这些巨大的心理压力有关。
唯有这些被精心培养出来的亲卫,才会如此忠心耿耿。
“死战。”阿塔斯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汗,沉声说道。
“死战!”
所有士兵齐呼一声,甚至就连赫卡里姆的亲卫也跟着齐呼。
只有山德,如丧考妣。
他是真的不想死。
可到了
眼下的这个处境,显然想不想死已经由不得他自己做出选择了。他很清楚,如果落到黑水部落的人手里,那么还不知道要遭受什么样的折磨,尤其是显然双方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