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十分突兀,易渺的心尖微麻,用毛巾擦着湿发,低声说:“你先忙自己的,等等再涂药吧,我还要吹头发。”
闻言,霍祁侧过脸看他,凌厉淡漠的眉眼被垂下来的额发遮住一角,依旧挡不住霍祁眼底的占有欲。
工作中的霍祁总是显得冷静严肃,外形也是一丝不苟,头发也会在上班之前仔细打理过。
现在的霍祁,穿着柔软舒适的家居服,头发散漫地搭着,就算是盖住眉眼霍祁也全然不理会,松弛的、漫不经心的。
易渺想起一个词,就是人夫感。
“易渺。”
她看着霍祁从床上下来,踩着拖鞋走到她面前,抬手撩了撩她的湿发。
“我帮你吹。”
霍祁说话时,指尖仍停留在易渺的湿发中,淡漠的黑眸落在她的眼睛里。
易渺刚想说话,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扰了两人之间宁静的氛围。
霍祁看了眼手机的方向,对易渺说了句:“等等。”
他走到床头接起电话,嗓音清润,言简意赅:“什么事?”
对面那头的人似乎是公司的员工,应该是说了公司的急事,霍祁敛着眼皮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嗯一声。
霍祁听着电话,坐在床沿,朝她伸出手。
易渺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里,被拉着走到霍祁身前,又被霍祁揽着腰肢,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一只手还拿着毛巾,另一只手就被霍祁塞进那部还在通话的手机。
霍祁懒懒地看着她,低声道:“拿着。”
电话那头的人瞬间愣了愣,喊了一句:“霍总?”
易渺抿着唇,将手机抬高到霍祁的耳边,霍祁淡声说:“继续说。”
接下来的话,易渺听得不清楚。
因为霍祁的手绕到她背后,从她手中拿过那张毛巾,抓着放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擦拭着。
易渺的耳边都是毛巾和头发的摩擦声,她近距离地看着霍祁完美优越的眉眼和狭长暗沉的黑眸,眼神有些发愣。
霍祁的眉眼松散慵懒,手指按着毛巾,一遍遍、不厌其烦地用毛巾擦着她的头发,一边还在回应电话那头的人。
易渺还在发愣时,霍祁突然掀起眼皮看她,“可以了。”
她懵懂地眨眼:“什么?”
霍祁侧头看了眼手机。
易渺这才反应过来霍祁已经很久没有说话,拿起手机一看,手机还在通话中。
应该是那头的人不敢先挂断电话,所以一直等着霍祁挂断电话。
所以,霍祁和她刚刚说的话,那头的人也听见了。
易渺心底浮起淡淡的害臊,立刻挂断电话。
她刚放下手机,就看见霍祁拉开床头柜,将柜子里的吹风机拿出来,插上电。
易渺的手臂搭在霍祁的肩膀上,一时间还有些愣怔:“你真的要给我吹头发?”
霍祁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看她,唇角微勾:“怎么?以前不是也给你吹过?”
易渺抿唇轻笑:“是。”
霍祁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转过去。”
易渺听话地站起来转身,背对着霍祁坐在床沿。
她刚接触到床沿,霍祁就拽着她,定是要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易渺只能老实地坐在霍祁的大腿上,低着头。
余光里,易渺看见霍祁开了吹风机的热风,嗡嗡的响声回荡在房间里,霍祁的手掌放在吹风机的出风口试了试温度,才将吹风机对准他的头发。
霍祁的手指插进她的发缝中,轻轻撩拨着,合适的热风吹拂在她的头发上,易渺舒服地眯起眼睛。
在吹风机嗡嗡的响声中,易渺的脑袋不知不觉地回忆起从前在高中时期,霍祁也是这样给她吹头发的。
当时的她并没有坐在霍祁的大腿上,而是坐在椅子上,霍祁站在她身后。
霍祁嘴角噙着一抹笑,嗓音有些低哑:“你只负责好好享受就行。”
可是,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的霍祁明显不熟练,一只手拿着吹风机到处乱吹,一只手划拉着她的头发,搞得她的头发乱糟糟的一团。
易渺当时忍了又忍,忍无可忍了才说:“要不我自己来?”
霍祁有些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将吹风机老老实实地递到她手中。
在之后的几年里,只要有霍祁在,易渺基本上都不用自己吹头发。
霍祁吹头发的功力渐长,易渺也不用再指导。
可惜,后来这些特殊的待遇也消失在两人僵硬的关系里,可能有两三年了吧,霍祁都没有再帮她吹头发。
今朝提起来,易渺心里真的无所适从,只是身体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对于霍祁舒适安逸的手法,她有些昏昏欲睡。
吹风机的嗡鸣声突然停止,易渺已经合上眼睛,半靠在霍祁的胸膛里,睡意上涌。
霍祁突然用手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高,轻轻晃了晃。
“还没涂药呢?”
易渺嘤咛几声,朦胧地睁开眼,看见霍祁优越的下颌骨线条。
霍祁继续抬高她的脸,他漫不经心的黑眸和她朦胧的眼睛对上,嗓音低沉醇厚:“怎么,真把我当靠枕了?”
易渺支起上半身,意识恢复了大半,低声说:“没。”
霍祁扬了扬下巴,拍拍她的后背:“去床上躺着,我去拿药。”
这一回,霍祁涂药的时候老实了许多,没有再向之前一样慢慢地,像是在调情。
霍祁的掌心温热,慢慢地在她的后背上摩擦,将药膏涂抹均匀。
易渺再度昏昏欲睡,趴在枕头上,意识渐渐褪去。
不知道是过去了多久,易渺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酥酥麻麻的,很是诡异。
她在睡梦中吓了一跳,还没睁开眼,就一巴掌朝她的胸口扇去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响起,易渺的睡意去了大半,已经是半清醒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