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将德宝骑到陆家后门,下车后,手刚搭上门的瞬间,里面又传来声音。
“当家的,小辞已经昏迷了,你就让他看病吧!给李郎中一点钱又能如何?!”
是李尤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吼叫。
紧接着是陆猛冷漠的声音:“无缘无故怎么会昏迷呢?这李郎中也是,狮子大开口,就是看你着急,一点药要几两银子!我可不惯着他!”
李尤哭得越发急了:“当家的!小辞在你眼里还比不上几块银子吗?”
陆猛咬牙嘴硬道:“小辞应当就是睡一阵,睡几天就能好,之前亲家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你别操心了!”
李尤一屁股坐到地上,猛拍大腿:“小辞是发烧烧昏的啊!怎么可能睡睡就好了!我看你就是不愿意给小辞看病!你好自私!”
陆猛见她这样,也不干了,怒火上涌:“是!我就是不乐意给他看病!你瞅瞅他那样,又傻又瘸!什么事都不能帮我们做还白吃我们的粮!你生出这么个儿子你好意思吗?!”
“但凡你给点力,给我生个脑子好点的,咱们家至于这么穷吗?”
李尤的哭喊声停了下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陆猛:“当家的,原来你这么多年……还是一直把小辞当累赘!”
她声音里带着质问的急促:“你可别忘了,小辞的腿一开始只是走不稳路,最后落到下不来床的地步是谁害的!”
叶清雪在房门外,瞬间皱眉。
陆初辞的腿,原本还没有到下不来床的地步吗?
她微微推开门,往里面偷偷看去。
陆猛重重哈了一声:“你还说我,这么多年你不是也在怪我?”
“是,我当年是把小辞拿去卖了,害他腿伤加重,可后来我不是就后悔了吗?这么多年来我白养他这么久也够补偿了吧?现在连我最后一点家底都要拿去给他治病吗?”
“你还要我怎么样?”
陆猛的音调拔高到变形,就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
叶清雪眼底满是惊恐地看着陆猛。
原来,陆初辞无法下床是陆猛害的?
怎么会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孩子亲手卖给别人呢?
叶清雪终于看透了陆猛这人——自私、狡诈又狠毒。
记得她刚来的时候,几乎所有冲在前头的指责声都是由李尤挑起的,陆猛坐在后面,像是很安分,像是很无奈不怎么愿意争吵。
但李尤从来都是看陆猛脸色的,陆猛若没有一点暗示,李尤怎么可能会找她发难?
太可怕了。
这样的男人,坏人都让女人来当,自己在后边坐收渔翁。
何等可怕的心思。
对自家婆娘如此,对儿子更是如此。
叶清雪相信,若是陆猛知道她没有怀孕,绝对不会就这样甩手不管陆初辞的。
归根结底,他要的是传宗接代,是聪明的没有缺陷的后代。
从始至终,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标。
不曾改变。
甚至可以不择手段。
现在目标达到了,该放弃的都可以被他放弃。
这样想着,叶清雪不禁后退几步。
她实在不想在这样的地方再待下去了
干脆就这样跑了吧?
叶清雪甚至已经开始萌生出这样的念头了。
然而下一秒,李尤的尖叫就传进了叶清雪的耳膜。
“小辞!你怎么没呼吸了?!小辞!”
叶清雪顾不上逃跑了,猛地推门进去。
“陆初辞!”
轻呼一声,叶清雪就冲了进去,扒开了趴在陆初辞身上的李尤,将手指放在陆初辞鼻下和颈侧去探。
没有呼吸,没有跳动。
真的死了?不可能啊!?
她昨晚还煎了药给他喝的!
叶清雪猛地转头去看,桌上的几服药已经不见了。
“我放桌上的药呢?你们没煎给他喝吗?”
叶清雪忙大声问李尤和陆猛。
李尤不住地抹着泪:“今天小辞病突然重了,我们找李郎中来看病,说是治好要三两银子,当家的不干,把原本的药都给退。”
陆猛瞪她:“你这婆娘别什么责任都推卸给我,当时你不也觉得贵吗?”
说完这句,又转头瞪向叶清雪:“还有你这女人!我可是听说了,你带着卢氏陈氏一起干了家面馆啊!一天天的心眼颇多,这钱可挣不少吧,每日家用就那么丁点够谁用啊?”
陆猛这明显已经开始向把矛头指向别人了。
叶清雪懒得跟他犟,她现在的心底是一团乱麻,急躁无措,一时间有些忘了方向。
她现在是应该去把李郎中找回来的,给他钱让他开药。
但是叶清雪太慌了,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都从未有过的慌乱。
她此时此刻好像只想靠近陆初辞。
跪坐在他床边,颤抖着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似乎无论如何也活不过来了。
叶清雪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滴落在陆初辞的手背上。
抱着他的手,无声落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清雪感觉周遭都安静了下来,全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个人。
和紧紧交握的双手处,传来的微弱脉搏声。
叶清雪突然愣住。
脉搏声?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叶清雪的心脏砰砰跳动起来,浑身血液流淌加速,她颤抖着手,搭上他的脉搏。
一秒、两秒……
依然没有动静。
叶清雪眉头皱了皱。
这不应该啊。
刚刚自己明明……
叶清雪突然顿住,她突然想起来,上辈子自己的师傅曾经告诉过她一个传说中的药丸。
由苗疆区域生产的,可以降低人体维持机能的一切反应,无心跳无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