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日薄西山。层峦叠嶂的深山中古木茂盛苍郁,静寂的连声虫鸣声也不曾听见。
神考失利的苏漓被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坐阵山神。
这地界名为闵山,自上一任山神陨落之后,已经有五百年无神坐阵了。
“我倒要看看这里是什么虎穴狼巢?竟五百年无神敢来?”
自语间,已来到一处古潭,潭水之上横着一座破败的木桥,木桥年久失修,看起来已经多年无人走过了。
苏漓看着脚下,小心翼翼的踏了上去,木板“吱呀”的响了几声,到还算稳固。
随后她抬起头目视前方,正要快速的走过去。
却不料!
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子,那人站在桥的另一端,身形颀长,穿着一袭墨色长袍,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好像没有生气的鬼魅。
苏漓向前走了几步,那人也同样走来。
此时天边仅剩一缕余晖,正好映照在那人的身上,苏漓这才看清,男子已身负重伤,他胸前的衣襟被血染了大片。
尽管脸色因失血而惨白,但眸光却仍然坚毅,带着冷冷的肃杀感。
看起来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他看着苏漓,却终是撑不住了,“救……”
话音未落,他便身形不稳,竟直直地倒入了那刺骨的深潭之中。
苏漓直接脱了外衫,也一头扎了进去。
潭水幽深,冰冷至极,苏漓拼力的向着那人游去,伸手环住他的腰身,那人的腰身精瘦结实,很有量感。
正欲将其捞起,却发现那人吐了几个水泡,有种即将呛水的兆头。
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苏漓直接贴了上去,将口中的空气渡给那人。
男子却似是被惊了一跳,伸手便要推开苏漓。
好家伙!这可真是不怕死,自己一个女子都没觉得有何不妥,他个大男人倒抗拒上了。
苏漓毕竟不是个心狠之人,她伸手捏住那人的脸,以防止他抵抗。
却不知,二人之间隐有微弱的流光萦绕。
男子只觉得丹田一片火热,内丹好像在渐渐地脱离自己的身体,向着苏漓而去,可当他想要推开苏漓之时却也怎么也推开不了,就好像黏住了一般。
待微光黯淡,男子顿觉得丹田一片冰凉,内丹已无踪迹。
苏漓一怔,心中也十分惊骇,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自己好像把那人的内丹给——吞了!
苏漓的身体炽热,只觉得体内灵力磅礴,似乎全身的经脉都得到了滋养,看来这人的修为属实不浅!
随着“哗啦!”一声巨大的水声,二人双双出了水面,瘫坐在潭边。
男子焦急的扣住苏漓的手腕,声音冰冷但却低沉悦耳:“把我的内丹吐出来!”
借着月光,苏漓也看清了这男子的面容。
男子面如冠玉,五官如雕刻般俊朗,鬓边因沾水而湿的碎发有些凌乱的贴在他的脸上,此刻,他那墨黑的眸子里满是急切与怒意。
苏漓自知理亏,心虚的很:“先别急,我想想办法。”
要知道,没了内丹就等于没了修为,这对任何修行者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事,甚至关乎生死。
苏漓摸摸肚子,根本不知道那内丹去了哪里,她小心的张口tui了一下,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咳咳!”她清清嗓子,“呵tui!”
依旧什么都没有。
“你以为你吐痰呢?”男子的嫌弃溢于言表,从他额角的青筋来看,他的忍耐已到极限。
苏漓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小声说:“哎呦,气大伤身,事已至此你生气也没用呀,不如冷静下来,我们好好想想办法。”
“呵”男子冷笑一声,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又伤到了,他嘴角泌出一丝鲜血,随即倒地面露痛苦之色,脸色煞白还隐隐痉挛。
苏漓赶忙凑到那男子身畔,检查他的伤口。可能是没了内丹护体的缘故,他的伤口正汩汩的冒着血,看起来伤的的确不浅。
看着那人越来越白的脸色,苏漓快速的点了几个止血的穴位,随即撕下那男子的衣服给他简单的包扎起来。
她运起灵力传送给男子,帮助男子暂时恢复精力。
那人有些虚弱,脸色也差的很,但仍能看出他一副恨不得吃了苏漓的模样,“要不是你偷了我的内丹,我也不至于这般狼狈。”
“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偷?”苏漓纠正道:“这叫意外。”
男子或是没力气跟苏漓拌嘴,倒也安静了下来,他倚着苏漓,随苏漓慢慢地向着丛林深处而去。
不多时,一座破败不堪的府邸便出现在了眼前。
府邸很大,依山而建,墙上爬满了各种绿植,墙皮也脱落了大半,看起来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样。
掉落的牌匾上积着一层厚厚的灰,隐约可以辨别出“闵山神邸”四个大字。
“你是新来的山神?”男子微微挑眉,那冷淡的脸上隐约有些吃惊。
“当然,你现在这么虚弱,让本山神大人保护你。”苏漓勾唇,神气了起来。
男子冷笑一声,道:“那山神大人,你这鬼宅年久失修,你确定我住进去我的伤口不会感染?”
苏漓看了一眼这破宅子,确实阴森的有种鬼宅的既视感,但还是硬着头皮把那人给扶了进去。
毕竟是神邸,就算五百年没有神住了,里面也是有神息庇护的,倒不至于会有什么孤魂野鬼、木魅山精住进去。
踏进里面的那一刻,还有一股巨大的霉味儿,青苔都爬上了墙,真的是又脏又破,难以用语言描述。
“你是犯了天条吗?被发配到这里?”那人声音冰冷,似是奚落。
“如果我是犯了天条,那你就是命里犯我,才会被我误吞内丹。”苏漓不满的回怼。
不再搀扶那人,苏漓径直穿过大堂,来到中心的大院,大院中央有一棵古树,笔直粗壮,枝叶繁茂。
很奇怪这个院子十分干净,除了这树外没有一根杂草。
“有人吗?”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