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熟悉的那辆劳斯莱斯,车内安静无声。
白子菟垂着头,细长的眼睫毛在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灯光下映照得根根分明,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垂下阴影。
忽然,白子菟觉得身体一轻,紧接着便被人揽在了怀里。
她有些无措地抬头看了看傅忱。
少女的眸子圆溜溜的漆黑无比,无论是潋滟着水光,迷离着眼神,还是像现在一般清澈见底,他都爱极了这双会说话的眸子,仿佛能透过她的眸底看到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一只不会骗人的小兔子。
他微微俯身,高大的身影覆盖住了少女的身躯。
他的身影便撞进了少女的眼睛,占据了她整个黑漆漆的眸子。
傅忱发现自己很喜欢在少女的眼睛里找自己的身影。
仿佛这样,他就能将自己照映进她的眸子里,直到她的心里。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想法,也是一种莫名的感受。
傅忱自诩为自己是一个理智的人,但今天所做的事情,似乎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将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女带回家已经是违背了他的原则,甚至原本打算圈养少女解闷逗趣的想法在看到这双清澈的眸子时,都会觉得自己很龌龊。
他似乎是沦陷了。
他居然生出了想要一直一直从这双眸子里看到自己身影的想法。
很危险,但是他明知故犯。
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他母亲还在世时一直说的那句让他觉得不解又很不屑的话。
“总有人会让你甘愿付出很多很多的爱,浓烈的,灼热的,即便是血肉模糊,粉身碎骨也不会放手的爱。”
以前,他最是不屑这种情感,尤其是爱。
可是现在……
车里后座跟前座已经被一块隔板隔开,车内安静的只能听到少女因为无措而加重的呼吸声。
半晌,她似乎接受不了这种过于静谧的空间,清脆的声音打破沉静:“你,看我干嘛?”
傅忱这才回神,对自己那些想法感到不解,但他也不急于寻到一个答案。
优柔寡断不是他的风格,既然看上了就将她绑在他身边。
被猎豹捕捉到的猎物,不可能再回归自然,只能乖乖被猎豹吞食入腹。
这是宿命。
车外一闪而过的灯光在骤然间亮起,照映出他深邃的五官后又归于黑暗,明灭闪烁间,白子菟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傅忱狭长的眸子眯起,轻轻地在那张嫣红的唇瓣上啄了一下。
唇上还残留着刚才香甜的奶油气息,跟她本人一样,甜甜糯糯的。
傅忱起身,将怀中少女揽紧了些,这才幽幽地开口:“看你半晌不理我,我只能自己找存在感了。”
声音缱绻带着些许委屈,白子菟不由得好奇抬头看了他一眼。
“傅忱。”
少女小脸认真,看得傅忱不由得收起那副斯文做派,好奇地看着少女。
少女主动地伸出手,握住那只圈在她怀中的手臂:“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头晕。”
反应过来少女是在解释,傅忱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温柔,心间某个角落像是被人填满了一般,伸出另一只手强势地挤进她的五指间,反握住少女的手背:“乖,很快便到了。”
“嗯。”
白子菟点了点头,几缕碎发便顺着动作垂下,越过线条精致的锁骨,没入了她的衣领里面。
傅忱呼吸一滞,他的眼神一直都很好,以至于在黑暗中能够清晰地看到少女修长的脖颈线条,还有那抹没入少女衣领深处,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黑发。
他的自控力变差了。
想着,他有些恶趣味地收紧了环在少女身上手臂,少女脸色绯红,却也不敢乱动……
因为她早就察觉到了男人大腿根那奇怪的……
流氓!
色狼!
——
回到别墅,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白子菟喝了碗粥,在傅忱的监督下喝下一碗浓稠的苦涩的药。
她的小脸皱成一团,小嘴微张,微微吐着舌头。
还没反应过来,一颗糖便顺着那微张的唇瓣塞进她的小嘴里。
“娇气。”
傅忱嗤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发顶。
少女头发柔软得像是光滑的丝绸,傅忱爱极了,于是又伸出手多揉了两下。
白子菟顶着一头鸡窝头控诉地看着眼前带着笑意的男人。
管家笑盈盈地看着眼前互动的这一对,那句管家经典名言还是没能忍住说了出来:“好久没看到傅总笑得那么开心了。”
傅忱撩起眼皮扫视过来,管家一愣,只觉得后背一凉,立刻收拾好桌子上的药碗,扬起一抹得体的微笑:“傅总,我就先退下了。”
傅忱慵懒地点了点头,抬脚去了衣帽间。
等出来的时候手上便拿了一套粉色的印着小兔子的睡裙。
白子菟微微一愣,那套睡裙被一个一米八六浑身泛着禁欲气息的男人拿在手里……
怎么看怎么怪异。
似乎是察觉到了白子菟的想法,但那个商场上运筹帷幄的男人脸皮却厚得不行,眉头挑起,将睡衣递给少女:“今晚不能洗澡,换身睡衣睡觉。”
白子菟接过睡衣,皱着眉头,却一动也不动。
傅忱坐在沙发上,神色散漫:“怎么了?需要我帮你?”
白子菟脸色泛红,慌忙摇头,拿着衣服便想要去浴室。
其实她是浑身没有力气,想着要走去浴室很累,正犹豫着要不要让傅忱回避一下。
“在这里换。”
傅忱手上拿着文件,明明眼神没有在看白子菟,但是却能精准地捕捉到她的动作。
白子菟摇了摇头,小声地嗫嚅:“不要。”
傅忱放下文件,沉默地看着白子菟。
白子菟不甘示弱地回望,这样胆大的做法都是让傅忱一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