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和王赖子最近感情升温,可能是旱地得到了滋润,陈氏最近脸上的刻薄都少了许多,平添了许多柔和。
但还是不能张嘴说话。
一说话,还是刻薄。
她跟王赖子的事情虽然没有公开,但也没有严格避人,不然也不可能把人叫到家里行苟且之事了。
陈氏想得开,只要没被人捉奸在床,那她都是不认得。
那种事情虽然快乐,但也有些后怕,为什么呢,因为怕怀孕,陈氏以后是要当官家老太太的,她可不能和王赖子绑在一起。
古代女人避孕本就艰难。
陈氏只见过安胎药,还从未见过避子药,但她知道是有这种东西的,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去找大夫配一副。
当然,不能找村里的魏大夫。
否则相当于不打自招,她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
乔装打扮一番之后,起身去了镇上的医馆——回春堂。
陈氏特意压低声音说道:“大夫,麻烦你给我配一副避子药。”
那大夫看了她一眼,也没说别的,转而吩咐一旁的小伙计:“听见了?抓一副避子药。”
小伙计脸上带着笑意,问陈氏:“这位客人,咱们家的避子药是八十文一副,您只要一副吗?”
听见这话,陈氏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黑店吧?一副避子药居然要八十文,你们明明可以直接去抢的,偏偏还要给人一包药!”
她的声音很大,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
小伙计还是好声好气的解释:“这位客人,咱们家的药用的可是上好的药材,这样能够避孕,又不会伤了女子的根本,八十文,良心价,我们真的没赚什么银子。”
“鬼才信你们!”
小伙计无奈笑笑:“是真的。”
然后也压低了声音说道:“咱们镇上的大户人家都到我们这里拿药,效果好着呢。”
即便效果好,可价格实在是太贵了。
一副安胎药也才四五十文,避子药哪里值得那么多钱?!
“这样吧,便宜一些,十文我就拿了。”
小伙计脸上的笑容写些挂不住,见过买药讲价的,但是没有见过砍到这么狠的,八十文的药想出十文钱买走?!
到底是自己没睡醒,还是眼前的这位夫人没睡醒呀?
虽然心里无语至极,但是较高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小伙计扬起了一抹笑容:“客人说笑了,咱们家的药是明码标价的,不讲价。”
无论陈氏怎么游说,小伙计就是不松口,因为是买避子药,她也无法撒泼打滚,最后只能悻悻然地走了,不过离开之前,还在口出恶言。
“呸!黑店!还说是最良心的医馆,骗人的吧!我诅咒你们东家生儿子没屁眼,生闺女……”
陈氏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耳光狠狠的甩到了地上,她刚想骂,她就看见了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人。
满脸横肉,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
她闭上了嘴巴。
倒是那妇人,指着陈氏的鼻子直接开骂:“回春堂是良心医馆,我家男人就是被回春堂的大夫治好的,他们每个半月都会免费给一些贫苦人家看病。
这样好的医馆,凭什么要被你红口白牙的胡乱攀扯一番,今日就打你一巴掌记住教训,再有下次,老娘非得撕烂你的嘴。”
陈氏本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性子。
她又仔细打量着这个女人,穿金戴银的,想必不是什么贫苦人家,再加上身形壮硕,她打不过。
总的来说就是,遇见硬茬子了。
那能怎么样呢?只能跑了呗,还是狼狈的落荒而逃。
陈氏又去了别的医馆问了一圈,最便宜的也要三十文一副,一副顶多吃三天,相当于每天要十文钱,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她当真是舍不得。
要不……就不和王赖子来往了吧?
这个想法刚出就被她自己给否定了,三十岁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刚尝到点荤腥,让她就这么放弃?舍不得!
思来想去,陈氏直接去了黑市,她就不信在黑市买不到便宜的避孕药,还别说,这玩意儿在黑市里一打听直接就打听了出来。
因为卖这种东西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暗巷里有很多暗娼,这些女子居然不可能怀恩客的孩子,她们绝大多数人必须得想法子避孕,喝避子汤是他们最常用的方法。
“你这药真的管用?”
“那当然啦,假一赔十,童叟无欺,这条巷子里的小娘们儿都在我这里拿药,要多少?五文钱一副,买五副送一副。”
陈氏心动不已,但她还是下意识的想要讲价。
“再便宜一些,三文钱一副。”
小摊贩可不像回春堂的小伙子那样温暖和煦,直接黑了脸:“五文钱一副药还嫌贵的话,那就别做那档子事,又想要痛快又不肯出铜板,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或者直接把你家男人给骟了吧?省得你还要花钱买避子药。”
陈氏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这人说话咋那么难听?”
“那也没有你做事难看,要买买,不买赶紧滚,别挡着小爷我做生意。”
陈氏还想说些什么,却在那个小摊贩直接从竹篓里拿出一把菜刀,那把菜刀还泛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能在黑市上做生意的人能是什么善茬?
陈氏身子抖了抖,把那些想要骂人的话进咽了下去。
小摊贩不耐烦的皱眉:“到底买不买?”
陈氏咬牙:“买!”
“那你多买点儿,冬天冷,我今天出了摊之后就歇着了,得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再出摊,其他人也跟我一样,别到时候想买都找不到地方买。”
陈氏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给我来十包,你刚刚说买五送一,所以一共应该给我十二包。”
小摊贩就跟学过变脸似的,凶神恶煞立马又变成了和蔼可亲,笑着说道:“没问题,一共五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