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的反应未达自己预期,王富贵心底不禁泛起一丝不悦。
要知道,他们醉霄楼在府城那可是首屈一指的酒楼,声名远扬。
以往,只要他人知晓自己是醉霄楼的管事,哪个不是满脸堆笑,毕恭毕敬,热情相待,恨不能将他奉为上宾?
然而眼前的赵云川,虽言语客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疏离,不见丝毫热情。
王富贵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冷落、被怠慢了。
但他毕竟在酒楼摸爬滚打多年,深谙世故,尽管内心恼怒,面上却依旧神色如常,未将这份不满表露分毫,只是那微微攥紧的手指,隐隐透露出他内心的波澜。
赵云川微微挑眉,目光平静地问道:“不知道王管事找我是有何事?”
王富贵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有一笔生意想和秀才公聊。”
赵云川神色淡然,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但说无妨!”
王富贵轻咳一声,挺直了腰杆,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赵公子也知道我们醉霄楼最出名的是酒,所以……我身后的东家想买赵公子的酿酒配方,赵公子开个价吧。”
赵云川听闻,眼睛瞬间明亮起来,那眸子里似有光芒闪烁,急切问道:“开什么价都可以吗?”
望着赵云川这般神情,王富贵心底暗自鄙夷,心想,纵然是个秀才又能怎样?
还不是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恐怕见识尚不及自己这酒楼管事,一想到这里,王富贵虽然陡然生出了一股子优越感。
王富贵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轻视的弧度,说道:“秀才公但说无妨!”
只见赵云川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轻轻晃了晃。
王富贵见状,试探着问道:“一千两?”
赵云川缓缓摇头,神色平静,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王富贵心中一凛,提高了声调:“一万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得回去跟东家请示一下。”
赵云川轻轻摇头,神色笃定,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家的烧刀子在市面上可是独一份,没那么廉价。”
王富贵的嘴角猛地抽了抽,心中暗忖,一万两?这跟廉价完全不沾边好吧,这秀才莫不是想钱想疯了。
王富贵眉头紧皱,提高了音量质问道:“那秀才公想要多少?”
赵云川气定神闲,直视着王富贵的眼睛,清晰而坚定地吐出:“一百万两。”
王富贵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赵云川面色平静,丝毫未显恼怒之色,从容说道:“做买卖本来讲的就是你情我愿,你要是接受不了这个价格也无妨,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合作。”
王富贵听闻此言,只觉气血上涌,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心中愤然思忖,一百万两,这简直是天文数字,应该没几个人能接受的了吧!
“秀才公,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你要是不想合作可以直说,没必要这么戏弄人吧?”王富贵强压着怒火,声音却仍忍不住带着几分颤抖与愤懑。
赵云川一脸无辜,摊开双手说道:“我没有戏弄你,只要你东家给我一百万两,我立刻把酿酒方子双手奉上。”
他是认真的,没开玩笑。
王富贵眉头紧皱,满脸狐疑与不甘:“区区一个方子而已,凭啥能值一百万两?”
赵云川微微扬起下巴,自信满满地解释道:“只要把这个方子用得好,它能赚的不止一百万两呢,我开的这个价格,你们还赚了呢。”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王富贵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形形色色的生意都曾涉足,各类人物也都打过交道,可像这般令人头疼不已的买卖,却还是头一遭遭遇。
此刻,他只感觉胸腔之中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炽热的气息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好不容易,他才凭借着多年练就的定力,硬生生地将这股汹涌的火气强压下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缓缓开口道:“赵公子,你可要明白,商场如战场,一个毫无背景靠山之人想要将生意顺遂地做下去,那是难如登天。
今日你若是执意不肯将那酿酒方子卖给我,我倒是好奇,日后你究竟有没有能耐护得住你这间小小的酒肆。”
话语间,那赤裸裸的威胁之意如同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
然而,赵云川仿若未闻其中的寒意,毫无畏惧之色。
他微微皱起眉头,带着些许不满说道:“你这人难道是理解能力有所欠缺?我方才已然说得清清楚楚,方子我是愿意售卖的,只不过价格是一百万两,等你将足额银两奉上,我自会将方子双手奉上,咱们银货两讫,两不相欠。”
赵云川微微眯眼,话语中带着一丝犀利:“还是说你想白嫖?”
王富贵听到这话,心中的白眼差点不受控制地翻上天去,暗自腹诽,我嫖你个大头鬼!
强忍着内心的吐槽,王富贵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一百万两实在是太多了,秀才公不如说个诚心价。”
赵云川双臂抱胸,神色坚定,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我的配方就是那个价!”
这配方可不是普通的酿酒方子,乃是后世众多能人巧匠一代又一代精心改进而来,其中凝聚了无数的智慧与心血,这般珍贵的成果,价值无可估量。
“看来今日你我这单生意是难以做成了,在下就此告辞!”王富贵怒发冲冠,一甩衣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那背影仿佛都带着几分恼羞成怒的气息。
待忙完了前面诸事,方槐赶忙关上铺子,急匆匆地来到赵云川身旁,满脸好奇地询问:“夫君,刚刚那人是谁呀?找你干啥?”
赵云川神色平静,淡声说道:“是来买酿酒方子的。”
方槐眼睛一亮,又追问道:“你要卖吗?”
赵云川微微点头:“只要他给足银子,我自然是要卖的。”
方槐兴致更浓,接着问道:“你开了多少银子啊?”
赵云川气定神闲,吐出的数字却让方槐惊得差点岔了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