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你着相了。”
这句合理，佛门那边开解人都是这么起手的。
“人生一世，浮梦一场。”
这句也没问题，虽然烂大街了，但也是一句禅语。
至于最后一句。
“不服就干，不要多想。”
不像是高僧说话。
张泽听得一愣一愣的，再回头望时却已看不到那小和尚的身影。
青青的头皮早就消失在了人潮当中。
这话虽然前言不搭后语，听起来也噎人，但张泽却觉得好有道理。
小和尚话说的没错。
不服就干，瞻前顾后干什么，那娘们儿肯定有问题。
有问题就抓她，除魔卫道，我辈本分。
不过我们剑宗抓人要讲证据，而证据自然要靠内鬼来找。
寻了处无人的地方，张泽掏出他那盘传音玉，找到宋青袍那枚。
“青袍，我给你个任务…”
给宋青袍交代完，张泽还在回味不服就干这四个字。
“不会那个小和尚就是布袋罗汉转世吧？”
佛门今年年初时，找到了他们布袋罗汉的转世灵童。
弥勒真弥勒，分身千百亿，时时示时人，时人自不识。
为修道果，布袋罗汉与其弟子此时正在四洲游历，历练红尘，据说现在正在青荆之地。
张泽想了想觉得这个假设太扯，那个小和尚连佛经都背得磕磕绊绊，怎么可能是十世转世的佛门罗汉。
大概只是巧合。
不过那句浮梦一场，倒是点醒了鸟姨失踪之迷的关键。
“先回去找师妹，宋青袍的消息还要等一阵。”
......
心又变得通透的张泽哼着小曲回了客栈，无视了老板娘幽怨的眼神。
坐到陈沁的对面，喝了口茶润喉后道。
“关于鸟姨的事，我有了些猜想。”
“有些事还需验证，师妹陪我走一趟。”
“来。”
说完，就拉着陈沁的手向外走去。
“不等莉莉了吗？”，陈沁问。
张泽看向李玥绮。
李女侠很坦然的应了下来。
“黑渠，你在这等着，不要走动，我们一会回来。”
黑渠：“......”
“自己等着吧，笨狗。”
缠住李玥绮身上的灵蛇青河，对黑渠吐了吐信子。
......
寒城，城门处。
莉莉带着顶斗笠，披着件斗篷和一只地鼠一样在人群中穿行。
时不时拦下个路人，询问狐蝶酒家的地址。
小心谨慎，和做贼一样。
小腐姬有些不解。
“你在怕什么？有我在，你怕什么？”
斗笠下的小腐姬抓着莉莉的头发荡着秋千。
“你不懂，江湖险恶，尤其是我身怀重宝，自然要小心谨慎为妙。”
“而且我真觉得这寒城有种危险。”
“哦。”，也不知小腐姬听没听懂，反正她继续荡着秋千。
......
寒城外，五羊坡。
一大一小两个和尚，一前一后沿着山脚一路向北。
大和尚背着大包小裹走在后面，时不时提点几句小和尚背错的段落。
“师父，你背了好几辈子了，这一段怎么还能背错。”
“佛法高深，每一次背都是新的感悟。这个道理我也教了你几辈子了，怎么还是不懂。”
“弟子愚钝。”
“罢了罢了。”，小和尚停下脚步，摸了摸青青的头皮，抬头看了眼太阳，“饿了，先吃饭吧。”
二人坐在路边，刚接过大和尚递过来的饼子，小和尚的手就哆嗦了一下，饼掉在地上。
“怎么了，师父？”，大和尚问。
“可能是我的大劫可能要来了，无妨，先吃饭。”，小和尚捡起饼吹了吹，然后掰一半塞进嘴里。
大和尚却没那么淡定。
“师父，咱俩现在转世重来，修为只是筑基。全身上下就一张嘴能求饶，前几次小劫都差点死了，这大劫来了......要不我们还是回佛门吧。”
“无事，无事，先吃饭。大劫不可躲，躲了才是必死无疑。”
“而且我今天还见了一位妙人，我替他开解，也是结了善缘，说不定破劫之法就在此人身上。”
“哦。”，大和尚咬了一口饼，但还是忧心忡忡，“师父你对他说了啥。”
“不服就干。”，小和尚坦然道。
大和尚缩了缩脖子，“你当年也是这么给我解惑的，然后我就被人卸了一条胳膊。”
小和尚看着大和尚胆小的样子忽然有些生气。
“我说你现在怎么这么怂，当年还是魔道至尊的时候，你拿大片刀砍我秃瓢的勇武哪去了？”
“那本....《道途齐天》里怎么说来的。”
“洗白弱三分，师父。”，大和尚答道。
“对，你得硬起来，我的徒弟。”
“记好了，不服就干。”
“好好回忆下当年不怕死不要命的魔道精神。”
大和尚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不回忆，当年就是不怕死所以才死得不明不白，还活成那样不是白转世了吗。”
“而且弟子已经洗心革面，佛法云...”
“......罢了罢了，先吃饭。”，小和尚将剩下半张饼塞进大和尚嘴里，把佛经堵了回去。
“哦。”
......
张泽和李玥绮出了寒城南门，陈沁则从北门出，独自去了五羊坡。
张泽请李玥绮施展遁术，带着他来到几十里外的一处镇集。
黑渠不在，所用遁术换成了灵蛇青河的清风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