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废多年的老剧院中,无人的售票窗口灯火通明,老旧的售票机吱嘎作响,凭空吐出入场的红色纸票——这一幕无疑是诡异的,然而小红帽却仿佛早已见过无数次,只是一脸平静地等在一旁。
几秒钟后,旧式打票机的吱嘎声停了下来,三张连着的入场票落在窗口内。
小红帽愣了一下,没有伸手拿票,而是又敲了敲售票口的玻璃:“等等,要四张票!四人入场!”
然而售票窗口内毫无动静,又过了两三秒,就在小红帽准备再次敲打玻璃的时候,隔间里的灯光直接闪烁了几下,随后又归于黑暗。
只留下三张红色的纸质入场票安安静静地躺在落满尘埃的窗口中。
于生错愕地看着这一幕,数了数现场的人数,有些困惑地看向小红帽:“这是什麽情况?”
“不知道,以前没出过这种问题,”小红帽的语气有些迟疑,她伸手拿过了票据,目光扫过于生丶胡狸和艾琳,“『博物馆”的入口具备交流特徵,在太阳落山之后的每个整点及半点,它能够准确识别并回应符合条件的入场请求,从来没有过这种『故意出错』的情况。”
于生皱着眉头,目光在包括自己在内的四人之间扫了两圈,随后忽然一怔,视线便落在了艾琳身上。小人偶扭着身子:“干嘛?”
于生语气有些犹豫:“一米以下儿童免票?”
艾琳呆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要蹦起来咬人:“你才儿童!你全家儿童!你一辈子儿童!你这话对一个成熟的淑女有多大伤害你知道不!”
于生一边手脚并用地压制着艾琳的扑腾乱蹦一边抬头看向小红帽:“你觉得我这猜测合理不?”
小红帽这时候还愣着呢,她当灵界侦探这麽多年,见识过的邪门玩意儿其实不少,但这种邪门方式的还真是第一次碰到,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麽回应,只能含含糊糊地冒出一句:“倒也有几分道理”
艾琳立刻就从于生身上转移了仇恨,嗷一声扑向小红帽——然后被两只突然从影子里钻出来的狼瞬间秒翻在地。人偶小姐好像都快哭出来了。
于生只能一边把艾琳拽起来安慰着一边好奇地问小红帽:“难道以前没人发现这条『规则』吗?”小红帽一脸苦笑:“干我们这行的再丧心病狂也不会让身高不足一米的婴幼儿出任务啊。”
艾琳真的哭出来了。
“你说你这麽直白干什麽!”于生手忙脚乱地安抚着人偶小姐,十分无奈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红衣少女,“那现在怎麽办?少一张入场的票,艾琳还能跟着咱们一起进入那座『博物馆”吗?还是说规则里真的有『免票』这一条,她仍旧会有入场资格?”
“不好说,得试试才知道,”小红帽斟酌着说道,同时将票分到了于生和胡狸手中,但接着她还是有些怀疑地看了那黑洞洞的售票窗口一眼,自言自语般嘀咕着,“这种『入口』真的会有这麽人性化的『规则』?”
黑暗中的售票隔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偌大的老剧院里,只有通往剧场的走廊忽然亮起了不甚明亮的灯光,仿佛在催促着拿到票的“观众”尽快入场。
“走吧,通道打开了,”小红帽立刻收起胡思乱想,转身走向那条亮起灯光的通道,同时对于生摆了摆手,“你们跟在我身后,别做多馀的事情。”
于生立刻换上了严肃的表情,连艾琳都跟着咬牙切齿地冷静下来,与胡狸一起跟在小红帽身后,走向那条又长又窄的通道。
灯光随着一行人的脚步延伸着,逐渐照亮剧院深处,渐渐地,于生仿佛听到周围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多的脚步声,好像有很多看不见的观众,在和他一起走在这条昏暗的走廊中,前往那即将开演的剧场。
但又过了一会,那些脚步声又都消失了。
一扇门出现在于生的视野中,门打开了一半,里面灯火通明,可以看到有一排排整齐排列的座椅,以及座椅尽头的舞台。
小红帽扬了扬手中的纸质入场票:“把票举到半空,像我这样,如果入场的时候听到呵斥声就立刻停下,我们一起原路返回入口——那意味着入场失败了,强行进入会导致『博物馆”中生成实体『保安』,很危险。“
于生立刻提高警惕,和胡狸一起学着小红帽那样举起手中入场票,仿佛是要展示给门口某个看不见的工作人员,而后慢慢走过了那扇半开的大门。
他没有听到呵斥声,艾琳也没有听到。
他们走入剧场,从后方穿过一排排落满灰尘的红色座椅,一直走到观众席的尽头,在距离舞台最近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这衣服回去得洗洗,”于生小声跟艾琳嘀咕道,“这椅子上也太脏了——早知道来的时候该带几张旧报纸的。”一旁的小红帽听到了他的嘀咕,顿时投来有些诧异的目光。
她还是不太能适应于生这种虽然从实际出发,但放在“异域行动”上就显得格外怪异的思路。
而就在这时,从剧场外传来了急促的铃声。
观众席上的灯光随着铃声响起迅速变暗下来,舞台上方的聚光灯则随着继电器的响声砰砰点亮,一道道明亮的光束指向舞台,下一秒,于生便听到了掌声——
密集的掌声,口哨声,欢呼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从空荡荡的观众席上骤然响起,如一股突然出现的浪潮,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他在掌声中环视四周,感觉到聚光灯的热量炙烤着头顶。
胡狸丶艾琳和小红帽站在他附近,和他一起站在舞台中央。
正如资料上写的那样——进入老剧院,凭票坐在观众席上,当掌声响起的时候,持票者将从舞台下的观众变成舞台上的“演员”,博物馆之夜随之在掌声中开幕。
这一切会持续到夜场结束,或者台上的“演出”令那些无形的鼓掌者感到格外满意,或舞台上的演员不幸成为博物馆中新的藏品为止。
各式各样的布景从舞台周围升了起来,一道道米黄色的墙壁,带着浮雕与彩色花纹的屋顶,延伸出去的墨绿色与墨蓝色地板,一道道门,一个个展柜,一个个房间……
所有东西都在于生眼前飞快地移动,眼花缭乱地重组成为一个结构宛若迷宫般复杂的博物馆,他看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