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愣怔了一下,随后才扯着喉咙喊道:
“死丫头,你什么意思?我当然是舍不得我爹,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冷血,对长辈也动手。”
明明是自己心虚,却拿她来说事,姜婳发出冷哼声,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
“你若是真的心疼你爹,当初背着人走小路的怎么不是你啊?”
什么?她都知道了?难道是爹告诉她的,李江咬着牙,怒目瞪着她。
“是我爹不让我背的。”
拙劣的借口。
“你更年轻,力气比他大,要是真的在意你爹,就应该主动接过来了,说不定你爹就不用摔死了。”
被撕开心底最后的遮羞布,李江恼羞成怒,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放你娘的狗屁!明明是你害死了我爹,反倒来说起,你个死丫头,我要杀了你。”
姜婳脚下用力,顿时让他胸口钻心的疼痛,发出一阵艰难的咳嗽声。
“就你?杀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一连串的咳嗽声响起,让人听得跟着喉咙发痒。
万氏见不得儿子遭罪,扑到了姜婳的腿上,拉扯着她的腿。
“死丫头,你有本事冲着我这把老骨头来,放开我儿子。”
姜婳看着万氏眼泪鼻涕虎得满脸都是,略微嫌弃地移开了脚。
“你们要是觉得死得冤枉,大可以去报官,但是再让我听见谁在这儿鬼哭狼嚎,别怪我不客气!”
万氏下意识就想嚎叫,却被扑过来的香香捂住了嘴巴。
总算有个聪明人,她又困又饿,可不想听一晚上的鬼嚎。
“大家都回去吧,到时候若是需要大伙儿,还请大家都来帮帮忙。”
村民们客气了几句,纷纷离去。
姜家人关上门,就再也没有管过院子里的李家人。
期间,小草还揣来来两个饼子出去,悄悄塞给了爹娘,这是她吃晚饭的时候,从自己嘴里省下来的口粮。
香香没有嫌弃,全都收了起来。
一夜过去,李氏起了个大早,出来院子里,发现已经空无一人了。
眉心一拧,转身就回去了屋子里。
把姜大强喊醒。
“他们都不在了,是不是回家了?”
劳累一晚上的姜大强,只是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就你那个娘,是个省事的吗?说不好现在已经在去报官的路上了。”
李氏心里越发惊慌,一听这话,更着急了。
“报官?明明是摔死的,难道非要赖在闺女身上?”
姜大强实在被吵得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
“你别操心了,这事儿不是我们做的,官爷也不是瞎子,没事的。”
说完又倒床上了,趁着她愣神的时候,呼噜声再次响起。
李氏给男人掖好被角,轻轻关上了门。
随后,姜婳也起床了,她吃过了早饭,就去看望了两个病号。
姜明远是中了麻醉散,早上才悠悠醒来,脸色苍白,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
至于姜请策的情况则是更不好,听娘说半夜发了一回热,这会儿又咳嗽不止。
脸色比姜明远的还要难看。
她挨个给两个人输送了异能,又从药房里捡了几味药材,让李氏煮水给他们喝。
还交代这段时间,他们两个都不能受寒,必须好好保暖,不然回留下病根。
姜婳自己经过昨日去水里游了一遭,睡觉的时候都忍不住打寒颤。
愣是给自己治疗了半天,才好一些。
就是今日,她也穿得比平时厚。
姜婳看着天上又在飘雪,今日怕是不会太平静,她拿起墙角的扫把,兀自扫着门前雪。
看着逐渐干净的院子,她觉得内心平静。
重活一次,她无意伤害任何人,只是为了保护自家人,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
这些事情,由她一个人承担就好了。
昨晚的那点浊气终于消散,她抬起手心,看雪在手心中融化,嘴角上扬。
外面都是刺目的白色,她相信,今年肯定有个好收成。
中午,姜家人午饭后,正在堂屋里闲聊,轻松的氛围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打断。
李氏猛然站起来,语气慌乱。
“我,我去开门。”
姜婳拉住了她,摇摇头,笑道:
“娘,我去吧。”
说完就出了门,打开院子里的木板门。
只见门口站着一队穿官服的人,后面还跟着李家众人,她心中明了。
想必这些都是官府的人。
村长吴磊连忙对着带头的一位中年人道:
“老夫子,这就是姜婳。”
说完,他又赶紧跑到姜婳的面前,对她使了个眼色。
“姜丫头,快来见过老夫子。”
随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交代。
“这是县令大人身边最得力的钱师爷,你可不要乱来。”
姜婳不动声色走了出来。
“民女向老夫子问好。”
钱师爷见此女落落大方,没有哦一般乡下村姑的粗鲁和胆怯,神色未变。
“你既然是姜婳,今日我是奉县令大人的命令,前来查明李江状告你草芥人命,故意杀害李老头的事情,你不得欺瞒。”
姜婳抬头,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恐惧和心虚,一双黑眸,看着钱师爷,抬手道:
“民女自是不敢有半点哄骗,也希望老夫子能还我一个清白,外面天寒地冻,里面请。”
吴磊连忙笑着附和。
“对,外面太冷了,老夫子还请到里面去,我去烧炭盆来,就在院子里办案也是可以的。”
钱师爷深深看了姜婳一眼,倒是没有意见,带头进了院子,身后的官差也跟着进去。
最后面的官差还抬着李老头的尸体,上面盖了一层是白布。
香香和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