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峰是真的知道错了,当初他也这样捉弄过夏夫子,可夏夫子只是罚他练了一篇大字,就算完了。
连一句训话都没有。
可颜夫子那日不光打了他的手板,还让他在课堂上当着大家的面前道歉,最后罚他扫厕所。
他是真的不敢了。
“我知道了。”
姜婳才饶过他,随后又看向一言不发默默吃饭的某人。
后者接受到她的目光,从容道:
“阿姐放心,我保证没有参与他的这些计划。”
她自然不是担心这个,而是问道:
“阿策,你需要换成颜夫子吗?”
颜子由脾气是不好,始终是个秀才,还是县案首,想必对于考试的试题和规则都十分了解。
有他引路自然是事半功倍的。
姜清策摇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不用,夏夫子也很厉害,今年春天的考试他已经跟我说了很多,肯定没有问题。”
看他这样笃定,姜婳也不再多说什么。
阿策年纪不大,却有着超乎年纪的稳重,他这样说,夏知许可能真的深藏不露也说不定。
好歹是前任城主推荐来的人。
令她意外的是,姜明远也选择了夏夫子。
了解完家里小子们读书的情况,午饭也吃好了,姜婳下午又去了城里。
她想买一头牛,多买了那么地,光靠人力得累死人。
逍遥城内,奴隶市场内,到处都是打骂声,还有各种吆喝声。
姜婳走进地上全是水的小巷子,还大门口围满了人,见有顾客上门,立马争抢着上前。
“姑娘,我们家的奴隶身强体壮,最是能吃苦,跟我去看看吧,保准有您满意的。”
另一个立马挤开了说话之人。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买男的?姑娘,来我们看看,我这里的姑娘买去做丫鬟正好。”
一时间,她被挤得路都走不稳,微微皱眉,声音微微大声了点。
“我自己看看,你们别挤了。”
客人开口了,商人们不敢再挤,全都跟在了姜婳的屁股后面。
现在生意太难做,绝不能放过一个顾客。
市场上出现了这样一副场景,姜婳在前头走着,后面跟着一堆人,当她经过一个铺子,就会有一人跳出来说话。
姜婳接连看了好几个铺子,也没看上的,抱着手臂继续走着。
“混小子,我打死你,竟然敢从主人家逃出来!让我得来的钱又吐出去,你要是想死,我成全你。”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穿着深色袄子的壮年男子,正在抡起棍子毒打着地上的青年。
地上的青年抱着头,咬牙承受着毒打,等到老板歇气的时候,他才放下手来,姜婳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心跳露了一拍。
怎么会这么像?
她的眸子不受控制发涩,手指已经开始发白。
这绝对不可能!
老天会这么眷顾自己吗?
青年的声音传来。
“老大,求求您,别打了,我只是想跟家里人在一起,我不想跟他们分开,求求你,让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吧。”
青年的声音带着稚嫩,一口娃娃音让姜婳弃了所有,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她推开老板,蹲了下来,盯着青年的眼睛。
“你是谁?”
青年的眼睛里只有疑惑,脸上只有无措,还有一丝迷茫的恐惧。
他无助地看着自己的老板。
壮年男人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拉起青年来,挡在他面前,上下打量突然冒出来的姑娘。
“这些姑娘,你若是想要买人,可以跟我商量,跟他套关系可没用。”
面前的老板一脸横肉,眼睛里精光闪烁,一看就知道是个奸商。
她冷静了下来,清冷中带着一丝低哑的声音问。
“他要多少钱?”
不管是不是她想的那个人,先买下来回去再说。
老板一看,脸上挂起了精明的笑意。
“小姐,你这眼光真好,他可会做饭菜了,买他回去,肯定没有问题。”
姜婳神色如常。
“开价!”
老板伸出来一根指头,那意思不言而喻。
还真是奸商啊,竟然敢喊十两,她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
“一两,不贵,我要了。”
老板的眼睛瞬间放大,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小姐,我的意思是十两,一两我都想跟你买。”
姜婳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壮年男子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干脆。
眼珠子一转,立马就追了上去,高声大喊着。
“小姐,你别走啊,要是嫌贵,还可以再商量,这做生意,你也可以还价嘛。”
姜婳停了下来,转身道:
“三两,他的家人我都按这个价格买下来。”
壮年男子脸上出现一丝犹豫,三两是低了一些,不过,其他人难卖,三两价格适中,他还是挣钱的。
“行,成交!”
姜婳才跟随他回去,青年身边站着两个小孩,看起来才五六岁。
“小子,算你运气好,这位小姐愿意买你一家人,你去了人家可不要再跑出来了。”
青年脸上的苦色立马就变成了开心,他看着一身红衣的姜婳,连声道谢。
想着此行的目的,她又挑了一对中年夫妻,看起来老实能干。
姜婳跟老板去官府签了红契,才带人离开。
她没有说话,青年带着弟弟妹妹跟着她身后。
一直到姜婳把牛买好,买了板车,她让青年上牛车。
青年才红着脸说谢谢。
将自己的弟弟妹妹抱上了牛车,他自己却没上,姜婳也不勉强,毕竟牛车拉这么多人也费劲。
这些人的身份不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