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其实我仵作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亲眼见证过红莲教的残忍,那时候,很多尸体都是我检验的。”
姜婳听得眼睛发亮。
“老人家,这一次难道也有红莲教的影子?”
老仵作摇头,长叹一口气。
“我也不确定,红莲教已经隐匿十多年,以前他们杀人爱用毒和火,这起案件跟以前截然不同,我也无法评判。”
听完老仵作的话,她略微失望,不过不管是不是红莲教犯的案子,她也要查个水落石出,还死者一个清白。
她重新整理了心情,道:
“老人家,该怎么称呼您?”
老仵作扶了一下眼镜。
“你可以叫我司马先生。”
她点点头,看着眼前的诡异场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司马先生,我有个疑问,他们体内有中毒的现象吗?”
司马老先生脸色凝重的摇头。
“看不出来。”
她皱眉,黑眸中满是不解。
“大将军,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你是想知道他们有没有中千日醉,对吧?”
姜婳点头。
“千日醉乃是红莲教的独家秘方,我之前在北域遇见过一次,那个死者也是被砍头。”
司马先生瞳孔震惊,满脸不可置信。
“将军,你说的是真的?”
姜婳行了一礼。
“司马先生,我没有说谎的必要,死者乃是我的一位朋友,我也是因此知道的红莲教。”
后者没有说话,一道苍老的声音打破寂静。
“大将军,这红莲教扎根多年,虽然已经躲在了暗处,可这样也更危险,希望您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这位女将军是从北域而来,她在边境的事迹早已经传遍京城,他发自内心佩服真正的爱民之人。
所以才会说这一番话,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红莲教被瓦解。
“这也算是我的一个心愿。”
姜婳能感受到眼前老者的真心实意。
“司马先生放心,我对红莲教也深痛恶绝。”
接下来,姜婳查看了现场以后,才让人把尸体直接拉到了十二卫,由司马先生继续验尸。
屋内物品有明显被翻乱的痕迹,唯一让她感到奇怪的事情,就是四个死者身上都没有任何痕迹。
她检查了四个死者手腕和脚腕,干干净净,没有红肿,也没有青紫色。
完全没有受过胁迫。
这一点实在是太奇怪了,这个房间明显能看出来,凶手就是为了找东西,也不知道这家人的钱财有没有丢失?
可惜这一家四口全部都死了,财务丢失压根找不到人寻问。
她检查了桌子上的茶杯茶壶,没有任何异常,她还是让人把东西打包回去,让大夫来看看。
红莲教是个喜欢用毒的邪教,不能忽略任何细节。
现场实在是太干净了,凶手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她问过司马先生,四个死者的截断面,都十分光滑,不是普通人能留下的。
起码是个屠夫之类的人,才能那么干脆利落。
而且这人的力气还不小。
她和司马先生一致认为,凶手是个从事屠夫的壮年男子。
女子不会从事屠夫的工作,更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现场很血腥,可血流淌的地方,没有留下一个脚印。
这凶手粗中有细。
行凶的方式看似简单粗暴,实际上关于自己的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
这让姜婳无从查起,后来已经缓和情绪的江白进门来。
自己看了一遍现场,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找到,实在是憋火。
她拍了拍江白的肩膀道:
“你再想想,今早发现现场的时候,还有没有遗忘的线索?”
江白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苦着脸道:
“真没有了,我一进门,看到的就是现在这样。”
对此,姜婳也没办法,叫来属下。
“你去周边询问一下住户,看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你带一队人先排查南城的猪肉摊,看看有没有可以的人?”
底下的人领命下去,就忙活起来了。
姜婳出门来,往四处看了看,凶手杀了人,身上肯定全是血。
司徒先生说了,人是昨夜丑时死的。
深更半夜,凶手衣服上就算沾满了血离开,也可能没有人看见。
毕竟丑时,大家正在熟睡中。
不过现在没有线索,她也只能都找一找,随即招来属下,朝着从秦家为中心,往两边延伸的小巷子查找。
姜婳亲自带了一队人,几乎是地毯式查找,走出去大概几百米的时候,终于有了收获。
“将军,这里有件血衣。”
属下赶紧拿到了她的面前,她接过来展开来看,这件衣服原本是深蓝色粗布衣服,胸前的衣领和腹部这一块全都是暗色的血。
因为下雪化水,衣服上的血已经被稀释了一些,随着雪水流走了。
单从一件衣服来看,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
姜婳拿给了属下。
“带回去。”
现在可以确定的一条线索是,凶手逃走的路线正是这一条。
她命令属下,继续往前走。
自己则是放慢了速度,带着两名手下沿着住户,一家一家敲门询问。
凶手随意扔掉的衣服,自然没有线索,所以他才敢扔。
姜婳询问了七八户人家,都表示昨晚在睡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情况。
不过她没有放弃,继续往前走,询问着。
在走近一户竹子做的栅栏的人家,她刚刚靠近,就窜出来一条黄色的大狗。
大狗次牙咧嘴,声音洪亮,一直想要往前扑,看起来就十分吓人。
这狗算是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