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闪电撕裂天际的那刻,梅林还以为天亮了,她赶紧将窗户关上,下一刻暴雨接踵而至,在玻璃上溅射出大片水痕,少顷就浸染的如同瀑布那般。
英国夏天的气温并不高,大多数时间都在十几二十度徘徊,如今下起这样的大雨温度又降了些许,在七月中旬的夜晚梅林甚至感到了几分冷意。
这样一个暴风雨之夜倒是很适合进行阿尼玛格斯,她天马行空地想着,随意翻了一页手上的书。
梅林很喜欢这种天气,当然前提是待在家中。不过想想也是,这大半夜的暴雨天,非必要谁会出门呢?
耳边雨水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她坐在桌前看了几页的书,隐隐有些心神不宁。
她又开始感觉到那种视线,从窗外传来的、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如果说之前可以解释为过路人,那么现在这样一个雨夜又会是谁?
将书放在桌上,她一把将半遮掩的窗帘完全拉开。
“轰隆隆——”
积水倒映着路灯微弱的光,雨水将洼地里光影来回砸出接连不断荡开的涟漪。在那样的光芒下,梅林看到了坐在马路对面看过来的西里斯。
西里斯一点也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在与她眼神接触的那刻,她看到西里斯露出了一个疲惫却舒缓的笑容。她注意到西里斯额头有血迹滑落,很快就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
因为距离的问题看得不是很清楚,可梅林能看得出西里斯身上绝对不只有这一处伤,就连衬衣上都是大片血迹,也不知道他刚刚经历了什么。
陡然间,梅林想起确实有这么一段剧情。五年级假期时西里斯离家出走,从此被布莱克家除名——可他不应该去找詹姆斯吗?来她家门口坐着干什么?还把自己折腾得一身伤?
“刷!”
她猛地拉上窗帘。
这不关她的事,她也不应该再继续掺和西里斯的事情。
梅林重新拿起书,想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若无其事地继续看下去,就这样喝着饮料看着书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但事实上,她一直在集中注意力听屋外的雨声,半天也没翻动一页。
西里斯身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伤?他这样坐在雨中不会感染吗?他该不会晕倒在雨里吧?这怎么这么像电视剧里的情节?以后是不是可以用“雨下得像西里斯离家出走那天一样大”来进行比喻?
脑内各种乱七八糟的思绪倒了好几轮,终于她忍无可忍地放下书,下楼拿伞。
她就不该看那一眼的。
“咔哒”
门打开的那刻,原本隔绝的雨声瞬间大了好几倍,从她出门那刻西里斯的视线就落在了她身上,直到她走到他的面前。
在这个距离下,梅林清楚地看到了西里斯此刻的样子。简直太糟糕了,她在心里嘀咕,除了阿兹卡班以外,她很少能看到西里斯如此狼狈的样子。
他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额上、脸上、手臂还有身上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伤痕。
“你在这里干什么?”梅林问西里斯,“这里不是你现在该来的地方。”
西里斯抬起头,雨水顺着他湿透的刘海滑落到下颚,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温和,让梅林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还是一年级的事,也是这样一个暴雨天,在猫头鹰棚屋中西里斯安静又专注地看着她。
“因为我想见你。”西里斯说,“所以我就来了。”
密集的雷声由远至近,在片刻的沉寂后,重重地敲响。
雨水溅射,在这样的暴雨前伞能派上的用场实在不大,梅林感觉她的肩膀已经被横飞的雨给浸湿,这种感觉非常怪异——如同西里斯说的那句话一样。
“对不起。”在她开口之前,西里斯已经继续说了下去,“真的非常对不起,从前我对你做了许多无礼的事情,你可能会觉得我讨厌你,但事实并非如此。
“我在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梅林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甚至怀疑可能是风雨声太大,以至于模糊了西里斯的意思。
但西里斯注视着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我总觉得你像布莱克家的人,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像。我那么反感布莱克家的一切,却对你一见钟情,我不能接受这点,所以总对你态度恶劣。如今看来,都是些非常可笑且幼稚的想法。
“你希望我有话直说,那么我想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你。
“二年级的平安夜里,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喝醉,只是想借着这个由头邀请你跳舞,最后我想说的是‘我喜欢你’;在水族馆里,我说的‘非常漂亮’指的是你;电影院中,你一开始本来是往詹姆斯那边倒的,我趁他不注意扯了一下你才倒在了我肩膀上;在莱姆斯家,白鲜香精是我放的;你四年级生日的那天晚上,我在休息室等了你一个下午加整个晚上都没有等到你,所以最后将礼物放在了桌上;你门口的红色郁金香是我送的;圣诞节的黑色小狗是我亲手缝的。”
西里斯对着梅林笑了起来。
“我一直都喜欢你。”他说,“是真心的,不是玩笑,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尽管他在笑,但是梅林总觉得他在哭。他的眼神带着一种压抑的绝望,就好像只要稍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就会夺眶而出——甚至梅林怀疑他已经落泪,只不过在雨下什么也看不见而已。
这怎么可能?西里斯一直喜欢她?从第一眼开始就喜欢?
“今天晚上,我母亲想让我成为食死徒。”西里斯厌恶地说,“我就算死也不会成为那种东西,果不其然,在我说出这句话后她就发疯了,把手边的所有东西都往我头上扔。”他指着额头和身上的伤痕,“造成了一些皮外伤。”
“之后我被关在地下室里,门被用黑魔法锁上——这种程度的黑魔法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可惜我的魔杖在屋内,所以只能徒手将门扯开。”他伸出手臂,“这些腐蚀的灼伤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我肯定不能从大门出去,房间的窗户也被封死,于是我将玻璃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