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与第一次来南溪的学校,感觉回去不会爱他们学校了。
这绿化,有山有水,有花有鸟的。不像是他们那学校,桥是桥路是路的,长得都正正经经的样,一点没有大学校园的气氛,倒是和高中校园有得一拼。
这儿的小山坡上一整片桃林把凉亭围绕在中间,对面的山坡上种满了梨树与之对望,春天百花齐放时,一片粉色的桃花林和对面洁白的梨花林相互映衬,好多游人都为了看这景象,周末特意跑到他们学校来观赏。那凉亭,因为师范大学女生居多,又多了一个新的名字,叫“望夫亭”。
南溪指给明诚与看,明诚与笑了笑,握着南溪的手更紧了。
五月刚进入夏季的时候,教学楼前,一大片紫色的马鞭草一齐盛开,仿佛有了一点正站在普罗旺斯看熏衣草的味道。很多女生喜欢看吸血鬼日记,所有对这马鞭草情有独钟,学校里经常传着这样一句话,为什么我们学校没有帅哥,因为我们学校没有吸血鬼,为什么我们学校没有吸血鬼,
因为我们拥有一大片马鞭草。
话说,几乎每个大学都有一片草地被取名为“情人坡”,炎炎夏日,接近傍晚的时候,寒冷的冬天久违的阳光照射在草地的时候,一对一对的情侣便出现了,他们漫步在情人坡上,说说笑笑,吵吵闹闹。
每次南溪经过的时候,都是从边上的小路经过,管他们怎样秀恩爱呢,眼不见为净。不过说心里话,或多或少,都有些羡慕嫉妒恨的,吃不到葡萄才嫌葡萄酸的。
实际上,她也想同任何一对平凡的情侣一样,吃过饭没课的时候,在学校里散散步,一起去图书馆看看书,即使吵架了,也能迅速和好,因为很多矛盾一般都是误会引起的,我和你当面解释清楚了,我们又能像以前一样,愉快的玩耍了。
南溪看着空荡荡的情人坡发神,这时候还没开学,人本来就少,加上现在还是早上,偌大的一个草坪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明诚与晃了晃她的手,“怎么了?想什么呢?”
南溪转过头,“没事儿。走吧。”
明诚与把南溪拉到情人坡上的那棵黄角树下坐下,“来都来了,这么快走干嘛?以前听你提过,你说你们学校的情侣总爱在这上面晃悠,你都不好意思上来坐着吹吹风。今天我在这儿呢,就我们俩,不是更好吗。”他望着南溪,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一笑。
“你还记得?我就胡乱一提。”南溪有些惊讶。
明诚与把南溪的头按在他的肩上,“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笨蛋。”
南溪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个熟悉却又即将离开的温度……
然而,你越是想时间慢慢走,它越是在你指缝中流淌得更快,似乎转眼天已渐渐黑下来,南溪和明诚与已经到火车站了。
车站前的广场上坐满了人,他们脸上的神情,有欣喜,有疲惫,有无奈,有期待。
对于南溪和明诚与而言,虽然此时此刻十指相扣着,可没有谁的心情不是沉重的,他们呢都没有说话,像是在等待一次行刑,等待屏幕上的红字显示从c市出发往t市的火车开始检票,那么这次的行刑开始
,宣判他们将分开一年。
南溪有些慌张,她从没有一个人送过谁去那么远的地方。他紧握着她的手,想尽量的让她安心。
然后,那条“宣判书”在屏幕上亮起,南溪的心咯哒了一下,他勉强的笑了笑,“放心吧,一年很快的,知道你笨,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嗯。”她现在除了答应,找不出该说什么话,她怕她一说话,眼泪就会不争气的留下来。他牵着她一步一步慢慢移向检票口。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推了推他,“你赶紧走吧。”
他双手握住她的肩,“等我回来。“然后在她手心留下了一个吻,转身进了检票口。
他是想很潇洒的走掉的,这样或许还能给南溪留个帅帅的印象,可是他发现好难,走几步总忍不住回头看看还在那个地方的南溪。
他眼里满是不舍和心疼,南溪看到了,看到了他眼里的不舍,还看到了,他在自己的视线里越来越远,她以为她向来很淡定的,那时候,她看电视里的离别画面,不懂为什么
小小的分别,会让两个人那么难受,她不懂他们在哭什么。
现在她明白了,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生离。它带来的痛不亚于死别。
一种是想得而得不到,明明知道你就在某个地方,却因为各种原因见不到,而刻骨的想念。一种是生死相隔,阻断了所有的联系,只能对着空气像个疯子一样的怀念。
她正在经历其中的一种。看着明诚与的背影渐渐模糊,又突然清晰,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样,她蹲在了人群里,泣不成声。不停的抹掉眼眶流出的热泪。
明诚与像是能听到南溪的哭泣似的,心像被搅拌着的痛,他看到南溪瘦弱的身影蹲在地上,心里万种情绪无处表达,忍痛收回视线,大步地走进了候车厅。
南溪渐渐收回了情绪,一个人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望着来来回回的人在她面前走过,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擦干眼泪,生活还是要继续,她还要在这儿接小曼下火车。
她惨淡地笑了笑自己,一会儿她看到这样的自己又会笑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