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药中被下了毒,若果真如此凌舟便是因她而丧命。
阮棠想到此,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她一定要救他。
“我没事,不必叫郎中!”
阮棠的手突然被握住,男人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手包裹得严实。
凌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觉得不妥,缓缓松开她的手。
“我让飞星去请孙一白,他一定能救你。”阮棠担心他身体倒是未曾在意这些。
“我真的没事,”凌舟脸颊绯红,带着微窘:“我身体康健气血本就旺盛,百年人参大补,这才会流鼻血。”
他本就是精气旺盛的年纪,这两日和她独处总是气血翻腾,如今又食用了百年人参,现下都觉不适,只怕夜里更难入睡了。
凌舟被抬回海棠院就一直是阮棠在照顾,虽然有演戏给郎中看的成分,但关心也不是假的。
喂药擦汗都亲力亲为,此刻更是因为紧张整个人都贴在凌舟身上。
阮棠抬手摸了凌舟脉息,果然和他说的一般无二。
也怪她,脑子没来得及多想,好好的人一下喝了那么一碗浓浓的参汤,可不得补出毛病吗?
“抱歉,是我的错。”阮棠有些愧疚。
“无碍的,我调息片刻便好。”凌舟亦觉得有些丢脸,不敢看她。
“你刚救我,有没有牵到伤口?”阮棠还是有些不放心。
刚才倒地的时候他在她身下,承受了两个人的重力。
这两日他的伤口因为她反复撕扯,再这样下去怕是又要多养些时日。
“无碍。”
“不行,我要检查下。”
阮棠这两日为他换药解他衣服已经成了习惯,凌舟却急急阻拦,情急之下将她的手捂在了自己胸口。
他突然外力干涉,阮棠毫无防备因为他的动作整个人倒在他怀里。
阮棠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有震惊有窘迫,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隔着衣服,阮棠也能感觉到他心跳的厉害,震得她指尖微微发麻。
他心跳得这样快,害得她也跟着心慌意乱的。
他不止心跳得快,呼吸也这般灼热,明明已经入了秋,怎么觉得房间有些热呢。
女子的手柔弱无骨,明明指尖微微泛着凉,可他却犹如被灼烫到,气血翻涌越是厉害,刚止住的鼻血又开始流了。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阮棠蹙眉:“怎么还是止不住。”
凌舟心中微叹,又不好告诉她若她再这般靠近他只怕真的要血流不止了。
阮棠用青溪递过来打了水的冷帕子敷在他额上:“难受得厉害吗?”
阮棠也略懂些医术,但此刻凌舟的症状她着实未曾遇到过。
“没有!”
凌舟有些静不下心。
“你这样我很担心的。”阮棠声音低低柔柔的。
潋滟的眸子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三魂六魄都不得安生了。
凌舟呼吸一紧,狼狈地躲开她的视线:“我一个人调息会儿便好。”
她在旁边他总容易分神,一分神就流鼻血。
“一个人?”阮棠听出他话里意思:“你是嫌我聒噪?”
“不是,”凌舟摇头。
“那为何要一个人!”阮棠不满。
他刚才拦着她检查伤口,这会儿又不让她留下来照顾,到底想怎样。
凌舟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满腹经纶绝学此刻竟然一句也派不上用场,果然应了那句书到用时方恨少。
“你是不是后悔了?”阮棠想来想去也唯能想到这个原因。
这两日事出不断,他害怕了,后悔了,想逃了。
“当然不是,”凌舟急道。
“那你为何要赶我离开。”阮棠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一抹委屈。
“我,”凌舟不忍看她难过,只能如实相告:“夫人靠近我,我便心跳加快,血气难控!”
凌舟看向那双潋滟勾人的杏眸时迅速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看,生怕再抑制不住流鼻血出丑。
“……”
阮棠眼睛睁大,似是不可置信,可转念又笑起来,露出一抹贝齿,甜美诱人,又没心没肺。
“夫君这是喜欢上我了吗,情难自控,所以便鼻血不止。”
阮棠偏要凑上前对上他的视线,让凌舟不得不看着她。
“……”
凌舟不言,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更难以启齿。
后来,他方知什么叫一眼万年,此生难忘。
原来他在马车上第一眼便喜欢她了,否则也不会答应做她夫婿,只是那时他未曾察觉罢了。
“你之前见旁的女子可会如此症状?”
“不曾!”
“她们靠近你的时候也不会?”
凌舟略思索了一瞬:“不曾有女子靠近。”
她们都是敬畏他,远远便行礼,不曾有人靠得这般近过。
而且,他也不喜女子太过亲近,从不让女子服侍。
阮棠这回更惊呆了,他这样的绝色竟然没有女子靠近吗?
是京城女子太过矜持还是和他那个瞎眼的爹一般看不到他的绝世之姿?
“你莫不是在说笑?”
“我从不说笑。”
也无人敢和他说笑。
“我还真捡了个宝。”
这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嘿嘿,是她的,谁都别想和她抢。
阮棠忍不住想要打上自己的印记,她这样想便这样做了。
咱西北女子才不要扭扭捏捏那套,喜欢就是喜欢,不然她也不能见色起意强娶了他。
但是,是咱的就是咱的,旁人不许肖想。
阮棠快速在凌舟额头亲了下又迅速离开和他保持了一步距离,免得他再流鼻血。
“盖了章就是我的了,以后不许你靠近旁的女子,也不许她们靠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