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日离开时便告诉铁达勒他找到他的妻子了。
他当然明白夫妻间的事,不会那么扫兴。
只是凌州不知道,从早上到现在谢子桓已经来了两趟了,都被飞星挡回去了。
他不管他是什么谢家人有多厉害,他只知道不能打扰了他们小姐休息。
本来是好好聊天,可聊得渐渐有些失控,凌州有些食髓知味。
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之前过的是什么清汤寡水的日子。
他以后再也不想那样了。
阮棠有点适应不了他的热情了,某些方面进步得太快,她快要追不上他的步伐了。
又腻歪了小半个时辰,两人才终于起床。
凌州身边的护卫都是男人,昨日他回来特意从铁达勒那里借了两个侍女照顾她梳洗。
用完早膳凌州被谢子桓派来的人叫走了,阮棠有些不乐意,还笑话北夷人是蛮夷,睁大眼睛瞧瞧是谁不懂事。
就那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怪不得凌州要离开了。
身边都是一群狗东西。
不过,可以想象,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平了。
反正她心中已做了最坏打算,大不了……
阮棠想到这里神情有些黯然。
她千里迢迢不顾生死地来找他,也算是轰轰烈烈地爱过了。
没有遗憾,只是有些小小伤感。
时间久了应该就会忘了吧?
罢了,罢了,先快活一日是一日吧。
不想在最快乐的时候想悲伤的事。
……
凌州见到谢子桓是不悦的。
谢子桓心情也不太好。
从凌州在姑姑腹中之时他便知道他将是大齐太子,以后会是大齐的君王。
他大他三岁,从小便照顾他,五岁起做了他的伴读,没有人比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
可他现在太任性,太堕落了。
他以身犯险来北夷,他知不知道一个国家储君若出事,对大齐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还有那个阮棠,狐媚惑主,他怎么能留这样的女子在身边,甚至……
谢子桓看到他下巴那个牙印心里就更生气了。
这简直放荡。
他是储君啊,怎么能如此堕落。
不过一年,他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样子。
“殿下,臣有话不得不说。”谢子桓道。
“若不是什么好话就不必开口了,而且,我现在不是什么殿下。”凌州没心情听他絮叨。
谢子桓比东宫那些夫子还要古板,絮叨起来没完没了。
“殿下是皇上唯一嫡子,身上背负江山社稷不是殿下想不做便不做的。”
这一年谢家派了无数人去找,没想到他竟来了偏远苦寒的西北。
既然找到了他,他是一定要带他回京的。
“我已不是大齐太子,我是不会回去的,子桓,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为何不做太子又为何离京。”凌州语气一冷。
提起当年,谢子桓一噎,他终究还是记恨谢家的。
许久他才开口:“这件事是谢家之过。”
“那便是了,我的事不论是你还是舅舅都无权过问,谢家多年的庇护之恩我已还了,至于那人,他未曾养我,生恩已报,京中于我已无牵挂,我不会回去,看在你我私人情分,我给你选择,要么带人立刻回京,要么便永远留在北夷。”凌州的话看似温淡却令人毛骨悚然。
谢子桓是谢家精心培养的下一任家主,谢家可以纵容谢九任性离家,可谢子桓不同,他清楚自己的担子,他赌不起。
他怕凌州真的敢。
他了解以前的太子殿下,但不了解现在的凌州。
“殿下一意孤行,但臣还是要说,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殿下的身份瞒不住,也逃不掉。”谢子桓躬身一揖,退后了几步之后才转身离去。
两人说话是小九一直站在外面,带谢子桓出来他才道:“如何?”
谢子桓看了弟弟一眼:“小九,别忘了你姓谢,他是君,你是臣,身为臣子便该劝诫。”
谢九恨恨道:“我从未忘记我姓谢,也从未忘记他是君,只是谢家到底当他是君还是谢家的傀儡大哥自己清楚。”
“放肆!你在说什么大逆不道之言。”谢子桓拂袖道。
一个两个的都不成体统,君不君,臣不臣,一定是那个阮棠蛊惑的。
“这次是我不该多嘴,若不是我谢家找不到他,他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你看,我们谢家人总是如此借着为他好的名义做着对不起他的事。”谢九眼睛红得厉害,声音也有些哽咽。
他朝房间看了眼,先谢子桓一步离开,他早就没脸再见哥了。
……
午膳的时候凌州回来了,给她带了草原的奶酪糖。
看起来不太起眼,形状不好看,闻着也有些奶腥味,阮棠试着吃了一块,糖在口中慢慢融化,奶香弥漫,味道倒是出奇的不错。
凌州其实不喜欢吃糖,但他现在想尝尝她的味道。
他亲上她的唇瓣,除了浓郁的奶香还有她的味道。
凌州有点失控了。
还好,被仅剩的一点点理智拉了回来。
“谢子桓回京了。”凌州道。
昨日他对阮棠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想来不是什么好话。
“这么快?”
没想到凌州出去了一趟,人就被送走了。
其实他也烦不了她,明明是他自己来找茬,她不过回了他几句,脸都绿了。
“他是家中长子,家中离他不得。”
“不是你逼他回去的?”阮棠笑。
他才不信他突然就那么回去了。
“他是朝廷命官,离京太久会授人以柄,也该回去了。”
“那你呢,不回去吗?”阮棠问出口就后悔了。
这个问题不是她该问的,也不是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