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皇后自然是乐见两个儿子和好,毕竟是亲兄弟,日后还得相互帮扶。
虽然把凌舟暂时拦在京外,但若行刺不成,他还活着的话始终是心腹大患。
他们兄弟同心,胜算自是多了一层。
“这些菜都是你们兄弟二人爱吃的,都多用些,今日便在宫里歇下。”杨皇后道。
皇子成年后除了太子都要出宫开府,但魏王和怀王在宫中都有自己的寝殿,时常留宿宫中,圣人对此也从未说过什么。
“多谢母后!”二人异口同声道。
魏王看了眼身后的追月,追月立刻会意,上前斟酒道:“这是吐蕃进贡的葡萄酒,有养颜助眠之效,圣人特意留给娘娘的,今日两位殿下有口福了。”
她是杨皇后的心腹女婢,早就被魏王收买,魏王承诺将来四妃中必有她的位置。
追月自知身份低微,不敢肖想正宫之位,四妃之一已经是难得。
不过若是日后诞下皇子,一切都未可知,当年杨皇后入宫时也不是皇后。
她手中的酒壶也是特制的阴阳壶,其中一半藏了毒,今日便是怀王死期。
怀王一死太子人选便只有魏王,而且,死在宫中,又是凤仪殿,圣人便是查也查不出什么。
就算查出来了,皇后难道忍心赐死自己另一个儿子。
魏王看着怀王喝下毒酒,追月悄悄退下毁了阴阳壶便是死无对证了。
这是慢性毒,一时半刻发作不了,今日母后让他们留宿宫中可真是老天助他。
怀王刚从太极殿过来,又喝了酒难免得意:“皇兄放心,若是弟弟将来继位必然不会亏待皇兄,定给兄长一个富庶之地做封地,一辈子做个富贵王爷。”
杨皇后点头:“我儿心善,你们兄弟是要守望相助,莫要在朝堂上闹来闹去让人笑话,眼下让你父皇早些定下太子人选才是正事。”
魏王挑眉,眼中闪过一抹冷笑:“母后说得极是。”
怀王也跟着笑,皇兄这些年一直趾高气扬,连他这个亲弟弟也从未放在眼中,他卧薪尝胆多年,也该一举功成。
父皇说这几日便会宣布旨意,到时他要魏王对他俯首称臣。
东宫
今日月色甚好,月光清冷,东宫犹如被蒙上一层寒霜。
凌舟离开京城的时候还是盛夏,如今已经是初冬了。
阮棠看着窗外的月光,也不知凌舟眼下到了何处,可否平安。
饶是阮棠每日都逼着自己好好用膳,这些日子也清减不少。
晚膳后郭瑞求见,想来是有了消息。
“魏王和怀王今日去了凤仪宫用膳,杨皇后让他们留宿宫中了。”
“看来魏王要动手了。”阮棠笑道。
这几日魏王被逼得穷途末路,再不反击,圣人的旨意就要昭告天下了。
“我们……”郭瑞话未说完被匆匆而来的青溪打断:“娘娘,谢国公急信。”
阮棠接过信,谢国公倒是消息灵通,已经感觉到要出大事了。
他倒是会趁火打劫,在这个时候给她提要求。郭瑞见阮棠脸色不对:“可是谢国公要趁火打劫?”
除此便无别的可能了。
“先生猜对了,谢国公说宫中危险,让谢琅华以良娣的身份进宫陪伴本宫。”阮棠将手中的信递给郭瑞。
郭瑞快速看完道:“娘娘是何打算?”
谢国公知道太子不会同意谢琅华进宫便以此威胁逼太子妃答应。
太子妃若答应,谢家的护卫便会护东宫周全,若不同意那便是让太子妃送死了。
“谢国公如此美意,本宫怎能拒绝。”阮棠轻笑。
郭瑞瞬间意会,太子不在宫中,送来一个良娣有什么用,太子承不承认且两说,到时被送回去打的也是谢家脸面。
再说,谢家送谢琅华入宫也是送了个人质过来。
太子妃有仇必报,谢家如此威胁,将来她定会想办法还回去。
或者,已经有了主意。
“属下知道了,只是眼下形势,不宜大肆操办,一切等殿下回宫再说。”
“先生说得很是,太子印鉴被杨皇后截获,本宫的太子妃宝印也不翼而飞,旨意上虽没有印信,但本宫诚意十足,只能暂时委屈琅华妹妹了,先生要好好给国公府的人说清楚,万不可怠慢了。”
谢国公的人带回了信,也带回了太子妃的话,气得太阳穴嗡嗡地响。
太子印鉴在杨皇后那里,没想到太子妃的印信也不见了,她这个太子妃到底有何用,这点事都做不好。
这旨意上没有印信,真假都说不清楚,眼下也只能委屈六娘了。
到时候趁乱解决了阮棠,东宫便是琅华说了算,待凌舟回京只将一切推给杨皇后母子便是。
谢琅华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力,但心里总有些不安。
太子极是护短,阮棠若死他必然严查,谢家可以销毁证据,但他心里必然是记恨上谢家,定然不会善了。
太子离京后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谢家不能用以前那些法子拿捏他了。
“伯父,六娘觉得太子妃的事可以缓缓,不急一时。”谢琅华道。
她并不是为阮棠求情,她是谢家人,自是谢家利益至上。
等大局稳定,谢家凭着这份从龙之功未必不能把她退到后位。
现在急于动手反倒让太子忌惮。
“心慈手软做不成大事,眼下是最好的时机。”谢国公道。
阮棠姿色在琅华之上,太子又痴迷于她,到时想再下手就难了。
趁着现在将人处理了,他想做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他还要仰仗谢家,总不好和谢家撕破脸。
“可……”谢琅华还欲再说被谢国公打断:“你只管做好你的事,你是谢家女,替太子护好东宫便是大功一件,眼下虽有些委屈,日后伯父会为你争取的。”
谢琅华只得道是,然后才随嬷嬷上了马车。
东宫虽被康晏守住不得出去,但谢琅华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