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道之事迅速传开,天下皆知,太子殿下再次英明远扬。
在百姓心中,太子不止是他们的守护神,还给他们带来希望,他们已经忍不住在心中描绘未来的美好。
甚至,盼着太子殿下早些登基。
而此时凌舟也正准备回京,留下袁子华处理接下来事宜。
圣人接连三道旨意催他回京,世家的怒意还需要他来平息。
凌舟做了圣人这么多年不敢做的事,圣人一边欣慰却也担心接下来的后果。
太子这次是正面和崔家较量,直接撕破了颜面。
在圣人看来太子有些太过刚烈了,太子有谢家从中周旋,可他没有,所以此事只能太子来收尾。
反正他无论如何做,朝中那些清流,宫外的百姓也都只记着太子的功劳。
而且,圣人派人到河东道处理后续事宜,有太子在,他们的话没人听。
“圣人这是怪你手段太过强硬?”阮棠蹙眉不解。
一直以世家为患,要灭世家的是圣人,太子在河东道这番动作犹如一记春雷,炸醒百姓对世家的追崇,也揭开了世家内里的腐朽,正是一鼓作气,填补漏洞,弥补错过的时机,可圣人竟然在这个时候退缩了,召回凌舟。
阮棠有些不明白圣人这是什么骚操作了。
“兔死狐悲,我收回了崔家的矿场,其他世家坐不住了在朝堂上给圣人填堵,圣人怕遭反噬,自然要我回去处理。”
“而且,整个河东道官员大清洗,既动了崔家的利益,也动了圣人的利益,他派了官员来接收,自是要安排自己人。”
阮棠冷笑了一声:“连自己儿子也不能功高盖主?”
她以为在对待世家的问题上圣人是会站在太子这边的。
可现在看并不是啊,圣人在凌舟意想不到的时候插了他一刀。
纵然是他有所准备,但也太伤凌舟的心。
圣人怕是忘了,是谁在宫变中救了他,若凌舟要夺位,让他死在魏王手中便是。
懦夫,只敢躲在背后搞小动作玩阴谋,遇到困难就跑。
看来当年那场夺嫡优秀的继承人都死光了才轮到他这个懦夫。
“他首先是帝王,而我先是臣。”凌舟唇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更何况,圣人从来就不喜欢他这个儿子,或者他从来就不想认他这个儿子。
他在圣人心中只是臣,为了他冲锋陷阵,若非没有合适人选,这个太子之位更不会留给他。
“只留子华一人他可能应付得来?”阮棠担心道。
圣人派来的那些个心腹,能力未必出色,但官场那套钩心斗角一定游刃有余,她担心子华被他们算计。
“你太小看他了,你以为他为何要拉公孙家入局,为何将书院改为河东道书院?他在下一盘大棋,河东道只是开始,他若压不住那些人,第一局便输了,谈何以后,子华心有大志,内有乾坤,放心!”凌舟虽是这样说,但语气中藏不住对袁子华的赏识和信任。
“看来你们早商量好了。”阮棠知他这些日子早出晚归,看来是早有了对策。
“还是你说过的那句话,用人不疑,我信他。”
简简单单三个字堵住了阮棠所有疑虑,子华是她师弟,她更该相信他的能力。
回京那日大雪初晴,凌舟一行轻车简行,并不打算惊动百姓和官员。
可没想到他们离开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离开那日,街上两旁挤满了百姓,高呼太子殿下千岁。
马车行走变得缓慢,因为前面跪了许多人,他们都是矿场遇难的家属。
崔家和官府瞒着这事,他们连亲人生死都不知道,更没有拿到赔偿金。
是太子殿下让他们知道真相,又领到赔偿,给了他们一条活路,殿下是他们的恩人。
百姓日子艰难,可他们还是准备了最拿得出手的东西,有的是蒸好的馍馍,有的是鸡蛋,还有拿着鸡鸭的……
虽是寻常的东西,可对他们而言已经是他们能拿得出最好的了。
凌舟不忍拂了他们好意,倒是收了些,不过,都是馍馍之类的,那些活物诸如鸡鸭的都让百姓带回去了。
“我知道你和子华做的这些事情是好的,至于好在哪儿,我也说不出,今日才知道你们做的这些事可以让他们平安的活着,吃饱穿暖,他们所求也不过如此。”阮棠声音微微哽咽。
“这么轻易就被感动哭了?”凌舟抬手擦了下她眼角,指尖瞬间湿濡。
“我很庆幸遇到你,也自豪我的夫君这般厉害。”
“那娘子有没有奖励?”凌舟搂着她,眼神意味深长。
“我同你说正经的,你不要煞风景好不好?”
“我煞风景,一路煞风景的不是你那个好师弟吗,幸好他现在不在,无人打扰我们亲热。”
“谁要同你说这个,你能不能坐好,我现在心潮澎湃,恨不得为他们再多做些事来,无暇与你风花雪月。”阮棠心口堵堵的。
“太子妃娘娘心善,能不能先可怜可怜你的夫君?求你先看他一眼,嗯?”凌舟抬手轻轻掰过阮棠的脸,迫使她和他对视。
阮棠凑近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下,又缓缓离开,一双眼睛盛满笑意:“这样可以了?”
“还不够!”凌舟又亲了上去,加深这个吻。
阮棠气喘吁吁地推开他,要喘不过气了,他现在可真够疯的。
“等回了京,就难得陪着你了。”凌舟语气带着微微叹息。
也是遗憾吧。
偷得浮生半日闲,虽然马车颠簸,但他还是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等回了京城又要忙起来了。
他只觉陪她的时间太少,欠她的太多,怎么都不够弥补。
阮棠握着他的手:“那换我陪你,你爱你的天下,你的子民,我就好好爱你、陪你,做你的后盾,你累了,困了,疲惫了,我都在,凌舟,我忘了告诉你了,我好像越来越爱你了。”
“只是好像?”
“是肯定。”
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