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车公安闻言连连点头:“说得好,在不清楚内情之前,你们的同情心,有可能会把无辜之人推向深渊。”
说完后,他对着俞菀卿笑了笑,就押着那个叫嚣的男人离开。
“不知情的善心,有可能就是毒药。”俞菀卿说完后,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闭上眼。
今天这样的情况,未来的几十年,还会经常出现。
总有人,自以为自己是善良的化身,总喜欢对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事指指点点,总是站在道德最高点去制裁别人。
她也不指望今天这一番话会传出去,也不指望这样的话会改变谁。
因为,这个世上最不缺就是找存在感的人。
大家都知道俞菀卿是军人后,再也不敢对她指指点点,她耳根子终于可以清净了。
抵达粤州后,才出车站就看到周成锡。
她意外万分,快步走向对方。
周成锡也朝俞菀卿走来,接过她手中大大小小的行李包,这才笑着说:“阿妹这一路辛苦了。”
俞菀卿浅笑:“还好,只是几百公里而已,中转时会麻烦一点。”
没有直达南岛的火车,他们需要火车转轮车再转火车。
粤州港口有直达南岛的轮船,只是时间不定,所以每一次都没有碰上。
“对了,成锡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周成锡说:“你对象打电话给成业,告知你回来的时间,成业打电话回来给我,叮嘱我一定要来接你。”
俞菀卿无奈极了:“哪里需要那么麻烦。”
“今天没有回南扶的火车了,你一个人住在招待所里,大家都不放心,还是到家里住。”他一边走,一边说:“我妈也带着小斌回粤州了,我今天中午去上班之前,她就叮嘱我,接到你就赶紧回去,她准备饭菜等着你。”
俞菀卿闻言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样麻烦阿母和成锡哥他们。
周成锡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忍不住笑了:“在我们心里,你和成业都是一样的。”
所以,不存在麻不麻烦,不管做什么,都是因为心之所想,所以才去做。
俞菀卿在周家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坐火车回南扶,是二哥来接她。
周成业知道她要回来,所以今天休息陪着她一起回南扶,兄妹两人没有坐客车,而是骑自行车回去。
“小五,韦伯伯帮阿菊姐找了一份工作。”
“二哥,你说的阿菊姐是我们大队的周菊同志?”俞菀卿有点意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成业点点头:“大队长的妹妹,也是我的堂姐。”
“我昨天邀请韦伯伯到家里吃饭,我问他是不是看上堂姐了,被韦伯伯骂了一顿。”说到这里,周成业觉得很无奈:“韦伯伯说了,他只是觉得周菊堂姐和他一样,都是可怜人,所以才想着拉一把。”
“他还说,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已经死去的伯母,所以没有结婚的打算。”
俞菀卿好奇问:“是哪里的工作?”
“缫丝厂后勤的工作,平日里可能会比较累,我去看过堂姐了,许是离开村子后,她现在反而过得更开心。”想到这里,周成业也忍不住为这位堂姐惋惜。
做事干净利索,而且勤快,听说年轻时性格很好,很爱笑。
就这样被人耽误了。
俞菀卿叹息一声:“这件事虽然过去那么久,可只要提起,大家都会觉得她可怜,也许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可怜和同情。”
“离开了知道她所有过往的地方,她可以重新开始,所以人才会变得开心。”
至于韦伯伯,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说了不会再婚,那肯定不会有别的想法。
而且,如果他真的对周菊同志有想法,也不会等那么久了。
周成业想起周菊姐还是有点可惜:“其实,周菊姐和韦伯伯如果有缘分,也未尝不可。”
“不可能的。”这么一会儿,俞菀卿已经想明白一些事:“当年伯母是难产而死,这对于伯伯来说打击很大,一天之间失去爱人和孩子,这样惨痛的代价,一辈子付出一次,就差不多要了他的命。”
“如果伯伯真的和周菊姐在一起,两人指不定还会生孩子,他害怕会出现同样的问题。”
对于女人而言,生孩子就如在鬼门关走一遭,谁都不敢说自己不会出事。
与其这样,不如从来没有开始。
不开始,就不会有念想。
没有念想,就不会有悲剧。
俞菀卿猜测,这就是韦伯伯的想法,所以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结果都是一样。
两人之间不能在一起。
当然,如果谁缺德一点,下下药什么,让他们生米煮成熟,依照两个都是负责任的人,肯定不会吃干抹净就跑路。
只是,这样的事只存在于小说里。
周成业觉得妹妹言之有理,他从来就不敢想象自己失去庆梅后的日子。
“有时候觉得,平凡一点,只要平安健康就好。”周成业感慨一声:“我大哥,到现在依然对大嫂的死耿耿于怀,他甚至怀疑大嫂是故意寻死,只为了不牵连大哥。”
这样一想,大哥的愧疚感就更深了。
估计也要很长时间才能走出来了。
俞菀卿说:“要相信自己的直觉,成锡哥和她是夫妻,十年的枕边人,他最了解自己的媳妇,他有这样的想法,指不定这就是真相。”
“而且,面对着一个像如火焰一般热烈在意自己的女人,成锡哥不可能不动心。”
其实她更想说,像火焰一般热烈深爱自己的女人,时时刻刻都在为自己着想的女人,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老婆,岂能不动心呢?
最要命的是,这个女人还死了。
最无法走出来的是,她是为了自己和孩子,放弃活下来的机会。
“这样一来,你这个大嫂就成了你大哥心目中的朱砂痣,白月光了,永远也不可能忘记。”
周成业闻言小声嘀咕一句:“算了,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