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豪这一跪，跪得太莫名其妙了。
虽然这是楼道口，但难保不会有人路过。
温凉赶紧将林子豪从地上拉了起来：“林总，你这是干嘛呀？”
“你说得没错，招你进公司，最初的确是为了想要拿下祁总的这个案子。从那天晚上祁总抱着你离开包间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案子只要有你的参与，就成功了一半。”林子豪大方的承认。
温凉也并没有意外，对于林子豪这个人，温凉还算是略知一二的。
所以她才会看着林子豪说：“如你所看到的，我和祁夜之前，曾经的确发生过一下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而且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更不能接受森普集团提出来的要求……”
“婉婉怀孕了。”林子豪突然开口打断温凉的话。
温凉怔怔的愣了两秒，寻思着赵婉婉怀孕了，为什么林子豪要告诉自己。
然后她面带微笑的对着林子豪说了两个字：“恭喜。”
“温凉，你帮帮我吧！我必须拿着森普集团的这个案子……”林子豪说着说着，着急的红了眼眶。
一个大男人在温凉面前突然湿润了眼角，温凉有些懵：“林总，不过就是为了个案子，您真的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我上个月去拉斯维加斯，欠下了巨额的赌债，我一回来就想对婉婉坦白的，可是没想到婉婉却突然查出怀孕的消息。如今我必须用森普集团这个案子的钱把赌债所欠的那部分亏空给填上，否则的话……”
“你挪用公款了？！”温凉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看着林子豪。
浩林律所是林子豪和另外两个朋友一起合伙开的，听说另外两个投资人都在国外，所以温凉才会说出挪用公款这四个字。
林子豪急切的拉着温凉的手，说：“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只要拿下森普集团的案子，我就可以用分红的那一部分钱填补挪用的那一部分了。你要是不答应森普集团提出的条件，对方也一定不会答应和我们签约的，所以我求求你，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要是让婉婉知道了，一定不会把孩子生下来的。”
“就算是同学一场……”
“我和婉婉结婚快六年了，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好不容易婉婉才怀上了。我想给孩子一个家，想给孩子和婉婉好的生活，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啥事了。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我不能让婉婉杀了我们的孩子……”
“别说了！”温凉突然直接冲着林子豪叫喊出声。
楼梯口外路过的人都被吓得顿住了脚步。
林子豪一脸祈求的看着温凉：“温凉同学……”
“走吧。”温凉深吸一口气。
她知道，那个曾经在她生命里逝去的孩子，将是她这一辈的伤疤，哪怕就算是不疼了，也会有一道很显眼的疤痕。
所以在林子豪提起孩子的时候，温凉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输的彻底。
最后，她在合约上签名下了自己的名字。
薄荣拿着合同，满意对着温凉开口：“祁总交代，请温律师在合同签署后，直接去总裁办公室。”
说完，薄荣指着门口的方向看着林子豪和赵桥：“林总，这边请。”
林子豪朝着温凉投去一个歉意又感激的神色，然后带着赵桥转身离开，临走时还对着温凉说了一句：“温律师，你放心，你的东西我一会儿让赵桥给你送过来。”
“……”看着林子豪离开的背影，温凉为什么有种自己被卖了的感觉？
薄荣帮着温凉按下了电梯按钮，恭敬的朝着温凉的方向勾起唇角：“温律师请。”
温凉还是庆幸的，至少薄荣不会口口声声的再叫她少夫人了。
随着薄荣一起上楼，温凉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薄荣带进了总裁办公室。
然而祁夜却正在开会。
薄荣指着沙发的位置看着温凉说：“温律师先坐会儿吧，祁总的会议应该在半个小时后结束。”
交代完，薄荣转身离开。
其实，这是温凉认识祁夜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来祁夜的办公室。上次在他的会议室被他强迫着吃过一顿午饭，她本来以为他的会议室已经够气派了。等到了他的办公室才知道，这办公室才是他祁夜的风格。
清冷的禁欲系风格，深灰色和浅灰色相交的沙发下，一块巨大的纯白色地毯。地毯上放着一个曲线感很强烈的茶几。
黑色的大理石办公桌上，透明的水晶铭牌上镶嵌着祁夜两个字。
纯白色的电脑和黑色的大理石形成对应，上面放着一个白色的沙漏，以及一个相框。
不自觉的，温凉有些好奇那张相框里装着什么。当她走进的时候，才看到照片里放着祁夜和哥哥祁明的合照。
兄弟俩一样的优秀，只可惜祁明正坐在轮椅上。祁夜站在轮椅后，兄弟俩都穿着黑色的西服，打着领结，但是从照片上来看，那时的祁夜还稚气未脱。
她只是扫了一眼相框里的照片，然后就扭头看向了别处。
黑色的大班椅后的墙壁上，素色的墙布上，挂着两幅抽象派的画作。
绕了一圈，温凉走到沙发上坐下。
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来，没想到祁夜的办公室里还放着八卦杂志。
温凉看着杂志首页，上面是鼎瀚集团总裁兰黎川携妻子和子女一起去法国度假的大篇幅报道。
看着看着，温凉的唇角就勾起有些苦涩的笑意。叶尘梦活成了所有女人想要成为的样子，有爱她的丈夫，有可爱的双胞胎儿女，还生下了一对三胞胎，儿女双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从前温凉也常从苏小米口中听闻有关叶尘梦的传奇故事，得知叶尘梦幸福的背后，也曾和兰黎川经历过许多常人意想不到的劫难。
但总归……结果是好的吧！
而自己，在经历那么多之后，好像注定了要在现实的沼泽中无法翻身。
深吸一口气，温凉将杂志抱在了胸口。
当祁夜回忆结束后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温凉一个人抱着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