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楼不同于司喏,和司喏比起来,沈星楼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连温凉都能轻易将他制服,更何况是身手了得的安格斯。
所以被安格斯这么一压,沈星楼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他拍拍安格斯的手,眉头皱在一起:“你是要杀了我吗?那我就不反抗了。”
听到沈星楼这话,安格斯的力道松了些,他今天也是第一次和沈星楼碰见,沈星楼出现的时候不多,不如厉尚爵那样频繁。他之前倒是和厉尚爵交过几次手,厉尚爵是个狠角色,而且有暴力倾向,很不好对付。
所以安格斯对沈星楼的防范心里也很强,不过很显然沈星楼走的不是厉尚爵的路线。
沈星楼看出安格斯打量的目光,笑着解释:“我只是比较斯文。”
安格斯虽然松了些力道,却并没有真正的完全放开沈星楼,而是目光嗜血,语气严肃地警告他:“你这条命现在是我的了,想死也要先问过我!”
“你受伤了。”沈星楼刚刚就看到了安格斯的手臂,应该是下午救他的时候,被磨破了皮,因为长时间没有经过处理,所以磨破的位置有一部分已经结痂了,还有一部分越发泛红,像是在发炎。
若不是沈星楼忽然提醒,安格斯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受伤这个事实。
他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只是再一次警告沈星楼:“不许自杀!”
“我答应你。”沈星楼嘶哑着声音,抬头对安格斯说:“我不自杀。”
对方突然这么温顺,安格斯觉得这一定是套路,他肯定是故作乖巧欺骗自己,自己坚决不能上当!
安格斯扯过扔在床头的领带,抓着沈星楼的双手,把他绑在了床头,这才坐在他身边说:“我不相信你。”
沈星楼乖巧的任由安格斯把自己绑在床头,保持着那个别扭的姿势,不吵也不闹,嘴角反而带着笑意对安格斯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安格斯拿了一床被子扔在沈星楼身上,因为这个捆绑的姿势……让人看了有些浮想联翩,特别是现在这个温顺的沈星楼,还顶着司喏那张让他压根就无法抗拒的脸。
他索性扭头:“你想问什么?”
“我为什么没摔死呢?”
就算背对着沈星楼,安格斯都能感受到来自身后那灼热的视线。
“有人上顶楼帮我把你拖上来的,我现在欠了他两条命。”安格斯说。
“那如果……没有人上来帮你,你会放手让我掉下去吗?”
“不会。”听着这软软的声音,安格斯心里就跟被猫挠了似的,咽了咽口水,要是他有可能会放手,那他一开始就不会多此一举地扑过去救死他。
沈星楼突然笑了。
听着这笑声,安格斯不由自主地扭过头去。
只见沈星楼眼底蕴着笑意,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的眼睛,轻轻地抿唇,笑着问他:“你这么爱司喏,司喏知道吗?”
语气听起来有几分轻讽的意味,还带着挑衅。
安格斯双手撑在沈星楼左右,俯下身子贴近他,如狼一般幽深的目光射到沈星楼的脸上:“你究竟想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沈星楼却突然仰头,蜻蜓点水一般,在他的唇角落下一个吻。
这吻不深,顶多算是四唇相接,但这对安格斯来说,那冲击力,就跟被鱼雷轰炸了差不多的效果。
炸得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抓着沈星楼的衣领,憋了半天,骂了一句:“你他妈的……艹!”
这是安格斯到蜀城来,学会的唯一一句骂人的话,愣是被沈星楼就这样逼出来了。
在心里无数次默念‘这不是我的司喏’之后,安格斯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翻身睡他的冲动,松开他的衣领,站起身来,从床边弹开,大约距离大床一米左右的距离,安格斯才站定,指着沈星楼说:“你是不是想用激将法,是不是想逼着我弄死你?”
沈星楼再一次勾起削薄的唇,毫无防备地甜笑着:“那你舍得弄死我?”
“舍不得。”安格斯轻声说,他已经记不清多久没看到司喏这样毫无防备的笑了。
因为他平日里不爱笑,甚至连表情都很少有,即便偶尔勾起唇角,也只是随意附和。可安格斯却最喜欢他的笑,从小就喜欢。
司喏性子很安静,和安格斯是两个极端,从小就是这样。
十三岁那年,安格斯第一次见到司喏。那会儿他被家里人送到英国读书,那时亚瑟家族和柴尔德家族关系就很微妙,安格斯就住在柴尔德。
那时,司喏就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不管是做事还是为人处世,都给人一种很稳重很成熟的感觉。亚瑟让安格斯多接触司喏,一是为了能让安格斯了解司喏的缺点,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二是为了让安格斯学习司喏的成熟稳重,为将来做准备。
可司喏却并没有因为家里多了一个安格斯而显得什么不同,甚至好像根本没把安格斯放在眼里。他喜欢安静,喜欢一个人待着。没事儿的时候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台前,就算是听着沙沙作响的树叶,也不觉得无聊。
而安格斯却总爱招惹他,司喏喜欢坐在窗台听树叶的声响,他就命人把树砍了。司喏喜欢蹲在街边看蚂蚁搬家,他就命人把蚂蚁的老窝烧了。司喏喜欢坐在画室画画,他就命人搬走司喏的模特,自己取而代之坐在他面前,让司喏画他。
在安格斯得逞了无数次之后,面无表情的司喏突然就笑了。
他拿着画笔,坐在画板前,那是一间废旧的教堂,房顶是七彩的琉璃片,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打在身穿白衬衣的司喏身上,让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七彩的光。
那一幕,安格斯记得格外清楚,哪怕时隔多年,也从未忘记过。
那时的他,毫无防备地冲着他笑,唇红齿白,笑容明媚,他说:“我知道你叫安格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不能总招惹我,这样我会还手的。”
安格斯想,司喏当时有一句话就说错了……
他喜欢他,他去招惹他,也是因为,他总能引起自己的注意。
只是那时他也不懂,所以在之后的很多年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