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一击不中,硕大的头颅转过来看着我,足足有我拳头那么大的绿色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瞬间又朝我扑了过来。
我狼狈地闪开,这次并不像上一次那么幸运,闪躲的时候直接摔在了地上,从楼梯上滚了下来。野兽刚好久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就像是在告诉我要想上去就必须先打赢它一样。
我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珠,紧紧握着梭子这个最后的救命稻草,提防地看着眼前的野兽,可正等我准备找机会上楼的时候,野兽的身体却突然扭曲起来,翠绿的眼睛里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它甩了甩头,最后从台阶上摔下来,滚落在地上转了几圈,喉咙里不断发出嘶吼,一面痛苦得开始用头撞击地面,丝毫不留情,额头很快就已经血肉模糊。
我想起小陈的样子,眼前这只野兽可能也是人变成的,看她现在这样,应该是头脑中还残留着意识。
“你怎么了?”
我才刚刚问出口,野兽就猛然抬头瞪着我,那目光就像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但是只一眼的时间,她就再次陷入痛苦之中,根本忘了我的存在。
我小心地绕过它走上了台阶,走了几步之后发现它没有反应,迅速加快速度离开,三步并两步来到二楼。
二楼甚至比一楼还要黑暗,一走上来我就感觉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心有余悸地转过头,看到那只野兽趴在地上,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现在我脑海中对任何声音都格外敏感,一听到这个声音就迅速转过头,黑暗中闪过一片火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事物。
徐经理猩红的双唇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在黑暗中一闪而过,打火机的火焰熄灭,只剩下被点燃的香烟一断在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没想到你还真敢来。”徐经理带着嘲讽的声音想起来,虽然眼前的是最危险的人,我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要是二楼也再来一只野兽,我真的会发疯。
“季雅芳和她哥哥呢?”
“季雅芳?”徐经理轻笑一声,“你刚才不是见过了?”
我一愣,惊恐地转过头,看到一楼楼梯下那个对着地板不断撞击自己脑袋的野兽。
那那是季雅芳?
我震惊地看着她,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黑暗中的徐经理。
“你对她做了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徐经理反问,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陈当初是因为变身的时间太长才会不能变回人的样子,但是季雅芳的时间还短,应该还有机会!
但是她现在显然在和脑海中的兽性抗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丧失理智,我该怎么做?
离渊说过,她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服用了兽心,昨天小陈死的时候,兽心还完整地保存在她体内,这么说,只要把兽心取出来就有办法了!
一做下决定,我重新跑了回去,将地上痛苦挣扎的季雅芳扶了起来,她的意识还有些混沌,一双眼睛里有时候露出人的色彩,有时候却是凶狠的兽性。
我找来一根绳子将她捆了起来,却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兽心取出来,总不能从她胸口挖开一个洞取出来吧。
我着急地看了看她,又抬头看到二楼的徐经理正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眼睛里满是嘲讽。我看着季雅芳,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季雅芳的哥哥季项明的血能驱鬼,不知道对兽心管不管用?
“季项明呢?他被你藏到哪里了?”
“你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上了,还有心思管别人?”徐经理冷哼了一声,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走下来,高跟鞋在地上踩出清脆的声音。
我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动,手中的梭子也自己飞了出去,一直滑到墙角才停下来。
徐经理慢慢走到我的面前,瘦削的手指上涂满了红色的指甲油,看出了我的惊恐,她的手指从我的脸上轻轻滑过,冰冷得仿佛冰块一样的手指没有任何温度,甚至比离渊还要冷。
这完全不是人的体温!
徐经理的手指顺着我因为紧张而发烫的脸轻柔地抚摸着,转而掐住了我的下巴,长长的指甲陷入我的皮肤中传来一阵刺痛。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的。我找了多少年,终于找到了你这么一具四阴之体。”
听到“四阴之体”这四个字,我瞬间瞪大了眼睛。
看到我的样子,徐经理猩红的双唇裂开一条缝隙。“怎么?你不是一直想要见我吗?现在怕了?”
我浑身一颤,如果我没有猜错,眼前的徐经理就是一直想要致我于死地的溪鬼!
溪鬼,我曾今听过她的声音,虽未谋面,却一直让我不能忘记。此时她这句话几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简单的一句话,却我的手指一瞬间冰冷下来,这股凉意顺着我的手指传到四肢百骸,让我微微发热的身体迅速冷下来。
我徐经理走到窗前看了看,太阳已经完全沉入了地面,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很快黑夜就会来临。这我心中多少有了一些安慰,很快,离渊就回来了。
徐经理转过身看到我,缓缓说道:“天快黑了,救你的东西很快就会来了。”
她看上去甚至比我还要激动,走到痛苦挣扎的季雅芳身边狠狠踹了她一脚。
“起来!”
她一声呼呵,地上的野兽就停止了挣扎,严重的最后一丝人性被兽性压制,绿眼中闪烁着暴戾和贪婪,我刚才用来绑住它的身体被轻而易举地挣脱。
野兽爬了起来。走到了徐经理地身后,安静地等候她的差遣。
徐经理双眼一直看着虚掩的门口,带着一点期待和兴奋,我将一切看到眼里,心中突然冒出不祥的预感,一瞬间,我竟然希望离渊不要来!
但事情并不能按照我希望的进行,就在夕阳最后一丝余晖消失的时候,大门轰然一声被打开,准确地说是被撞击开,巨大的力道让门撞到墙上又弹回来,在经过几次颠簸之后终于四分五裂,寿终正寝。
淡淡的夜色中,我能清楚地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门口,仅凭轮廓,我就知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