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敢来,又怕什么好坏。”慕容谨淡淡的笑着,就像是看破红尘一般从容。
傅慎言也在这时赶到,将我护在怀里,生怕被人抢了去。
就在这时,一辆吉普车突然从左边的路口冲出来,直接撞开围捕的警车,闯入包围圈,停在慕容谨身后。
车上的人穿着防弹背心,不断对着警方开木仓,试图用活火力逼退对方。
在木仓林弹雨中,吉普后座的车门打开,金爷赫然出现在其中。
他一手抓着前座的座椅,一边伸长了脖子对慕容谨大喊,“现在相信了吗,那个女人就是要你死,还不赶紧上车!别害了其他的兄弟!”
话音刚落下,他的头顶就被子弹穿透。
楼上的狙击手早已埋伏多是,一直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金爷一倒,其他人便有些慌了,纷纷叫嚷着要逃,“谨!再不上车,我们就只能扔下你”
话还没说话,就一个接一个被击倒。
很快,只剩下慕容谨一个人。
他似乎早就料到这些,嘴角仍挂着淡淡的笑意,然后缓缓张开了双臂,露出手上的木仓。
我清楚的看见他用唇语在对我说着什么
,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傅慎言的大手便挡住了我的视线。
“砰砰砰砰”数木仓齐发之后,身体撞击地面的声音清晰响起。
傅慎言把手拿开时,慕容谨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了行动能力。
其中一个警员在众人的掩护下,上前去,将他的木仓踢掉,然后检查脉搏,最后道,“死了!”
其他人这才围上去,处理木仓战之后的狼藉。
傅慎言不想我看这么血腥的场面,扶着我往回走,走进医院大楼的时候,我隐约听见有警员大喊,“头儿,这家伙木仓里没有子弹”
隐约觉得是那个人,但我终究没停下来细问。
怎么可能呢,明知道会死,慕容谨不会这么愚蠢。
我只知道,傅家再也不会被厄运纠缠了。
——
两个月后。
婚礼。
左熙城在台上单膝下跪,哭的像个孩子,“我,左熙城,这一辈子,只想给你一个人承诺,莫菲林,嫁给我,嫁给我!”
饶是莫菲林已看惯离合悲欢,却还是红了眼,如同初恋时那般点头如捣蒜,生怕自己失态,又不得不在伸手接受戒指的同时,捂住唇瓣
。
他们在台上热烈的拥吻,宣告至死不渝的爱情,婚礼的最后,左熙城抢过司仪的话筒,牵着莫菲林走到摄像机前,大声宣告,“我找到我人生的女主角了!祝福我们吧!我会幸福的,我会让我的女孩幸福!我一定会!”
傅慎言一直观礼到最后,直到散场,才将我带离。
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把车开进了京城最好的疗养院。
院长客气的将我们领进办公室,然后打开了即时投影的幻灯片。
灯一关,屏幕上就出现了三个画面。
第一个,是司音在干净温暖的房间里,喂瘫痪在床的慕容南川吃东西。
第二个,是慕容天娇和她的男朋友在器械活动室做物理恢复运动。
最后一个,是陆欣然。
她穿着胳膊连在一起的病号服,妆容全都褪去,只眨着一个丸子头,在画面里和护士追来追去,像一个小孩子,弄得护士欲哭无泪。
“他们怎么”我以为这些人早已离世,又或者像傅慎言那日丢在大街上的场景一般,只能乞讨果脯,裹着凄惨的样子。
傅慎言专注的仰头看着画面里的人,眉目微敛,整个人的气势温和了许多
,“也许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怎么样吧,想过叫他们一辈子吃尽苦头,可到头来却发现不行,做不到,所幸就干脆养着他们,叫他们像普通人一样活着,生老病死,日复一日,始终我们都是平凡的人,过着平凡的日子,其实没什么不好。”
是啊,平凡人,过平凡日子,有什么不好的。
非要分个上等下等人,有什么意义呢,到最后还不是一堆白骨。
我将傅慎言抱紧,脸贴着他的胸口,感受他最真实的心跳,“知道吗,我一直坚信你不会变,就是因为你骨子里和他们不一样,你不是冷血动物,骨子里其实心软又固执,只是嘴上不说,但我都明白。”
“那我真要说声谢谢才行。”傅慎言自嘲道,“做卧底的时候,好几次我都想给自己一拳,也就只有你才不嫌弃。”
我被他逗笑,顺着他的意思就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对,必须得让你吃点苦头,否则你总是自作主张。”
“呵呵”傅慎言低低的笑,也不反抗,打了没两下,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勋章。
那勋章是左慕城带来的,以国家的名义,奖励傅慎言出生入死,为缉毒事业做出贡
献。
“干嘛?”我以为他是要炫耀一番,故意装作不甚在意。
傅慎言却拿起我的右手,动作小心的摊开掌心,然后将勋章放了上去,沉声道,“小姝,我人生中的第一枚,也是唯一一枚勋章,送给你。”
小小的一枚勋章,因为深知背后的经历,所以拿在手里格外的沉重。
“送给我?你舍得吗?”傅慎言对这勋章极为宝贝,一直放在书房里最显眼的位置来着。
“没什么舍不得的,如果可以,倒是想把这条命也给你。”傅慎言调侃的说着。
“去。”我嗔怪道,“油嘴滑舌。”
傅慎言却不管不顾,重新将我揽入怀中。
“十二岁,我就想当兵,我固执的认为男人一辈子一定要当一次兵,去感受身体的极限,保家卫国,总要出一份力。”
“后来,父母去世,我人生里只有报仇这一件事,渐渐的连我自己也不清楚真正的自己想要什么。”
“再然后,遇见了你,爱上了你,你又陪着我,把真实的我找了回来。”
“虽然有点晚,可你要知道,你才是生活给我的,最珍贵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