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时不时从吃饭间隙里瞄他两眼;他洗浴,她就站在屏风外仔细听着动静。
陈岚换好衣服从屏风后出来,看到白染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你就这么一直在这里待着?”
白染衣点点头,又用目光将他探测了一遍。
陈岚转过头扶额叹息:“你真是……”
白染衣没太懂这是什么意思,等到眼神转到他微微泛红的耳尖时,脑子“咻”地反应过来,故作淡定道:“抱歉,医患关系里暂时忘了这个。”
其实你也可以不用解释的。
陈岚笑着摇了摇头。
白染衣一路跟着他,忽然发现他的耳朵越来越红,脖子也开始红了。
外面风这么大,白染衣皱了皱眉。
“陈岚。”她忽地叫住他。
“?”
陈岚转过身,白染衣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烫。
白染衣目光一凛,开启检测仪量了下温度。“你发烧了。”
陈岚看着检测仪上的数值,挑了下眉。高烧的程度,他怎么没有多大感觉?
白染衣脸色差到了极点,一言不发地牵着他进了房间。
“你去床上躺好,我给你拿药。”
白染衣直接从药箱里拿了一盒退烧药。这是她之前穿过虫洞时特地带的急救药箱,里面有些药剂早已用的差不多了,都是在刚到神明庙时为山下人治病花光的。但必备的药还留了一些。
进房时,陈岚正在为自己物理降温。白染衣拆了颗胶囊递给他,又倒了一杯温度适中的水。
陈岚全部服下,柔声道:“睡一觉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我睡不着,我陪着你。”白染衣面上只是三分的担心,但心里却是十分的焦虑不安。
“你陪着我,我就睡不着了。”陈岚轻声安抚她,“我并没有感觉到多么不适,一定是你这些天的补药起了作用。别担心,快回去睡吧。”
白染衣丝毫不退步,盯着他和他静静对峙。
陈岚试图摆道理说服她:“夜里凉,你在这里坐着着了凉,发烧的就不止我一个了。你是这里唯一的医生,医生生了病,要患者怎么办。”
“我可以穿厚点,不过和以前通宵做研究一样。”白染衣向前推着他,把他推到床边。
“我不看着你,我怕我早上就见不到你了。”白染衣垂眸抿了抿唇,“那我会后悔一辈子。”
烛火侧照在她的脸上,眼里的光异常坚决。
陈岚静了片刻,终究是妥协了。
“撑不住就别硬撑着,自己的身体也要上点心。”
白染衣点了点头,准备去拿件衣服披着。
刚走两步,就听到陈岚说了句“等等。”
“你和我睡一起吧。”他自然地建议道。
白染衣身形一僵,大脑宕机了三秒,也只有三秒。
她点了点头。
陈岚朝里让了让,白染衣和衣而卧。
“注意平躺,否则呼吸不畅。”她一板一眼的科普着。
陈岚乖乖照做,等到白染衣把两人的被子都揶好躺下来后,陈岚在被窝里牵住了她的手。
白染衣的眼睛猝然睁大。
“这样我若有什么不适反应,你能及时感受到。”陈岚解释道。
白染衣再次机械的点了点头。
夜晚并没有发生什么也不能发生什么。陈岚后半夜烧的更加厉害,明明体温很高但浑身冒冷汗。
白染衣倒了一杯又一杯水喂给他喝下,紧紧抱着他不让一丝冷风灌进来。
几乎照顾了他一整夜,根本没有合过眼。但她没有表露出一点疲色,神经始终紧绷着,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让他遭遇了不测。
陈岚意志很清醒,静静看着拥紧自己的白染衣,眼底都是红血丝。
他声音有些沙哑:“耽误你休息了。”
白染衣摇了摇头,声音很轻:“没有,我经常熬夜通宵。”
陈岚没说话,拇指摩挲着她额角的发丝,安静的看着她。忽然轻声一笑,像是在自嘲。
“没能保护你还要你日日为我担心。”
“你会感觉很挫败吗?”白染衣认真道:“那等你好了,要你天天保护我行吗?”
她表现的很殷切,好像陈岚说句“行。”,白染衣就放了心。陈岚就能真的好起来。
“行啊。”陈岚的语气带着些许哭笑不得的叹息,他又补了一句:“我没有感觉很挫败,这说明你很厉害,我得赶紧好起来,追上你。”
他说的恳切,似乎一定要把白染衣动不动就贬低自己的行为纠正过来。
白染衣模糊的“哼”了一声:“我若是皇帝,你就是佞臣。”
“为什么?”
“因为你从来只说我的好。”
陈岚一愣,低低地笑起来:“你若真像个昏君能听进去就好了。”
他紧了紧手臂,两人的闲聊并没有打扰到夜晚的宁静,也没有让白染衣悬着的心落下来。
直到第二天一早确认陈岚的烧退了,她才松了口气。
“我感觉好了很多。”他道。
“烧退了就不难受了。”
“不是,我是说我感觉我中毒的情况好了很多。”陈岚伸出手腕,示意白染衣检查。
果然,身体数值有了一些回升。
“你的药很有用。”陈岚肯定道,“若是其他人那样普通的中毒情况应该已经好了。”
白染衣简直不敢相信,她一瞬间甚至都有了“回光返照”的猜测。
不过好在她的专业素养把她的逻辑拉了回来。
陈岚为了证明她的药真的有用,连续要求喝了三天。最后一次高烧过后,他体内的毒素已经近乎于零了。
白染衣立即根据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将药方进行了调整,加了一些调理的药辅助吸收。
第五天,陈岚的毒彻底清了。
“看来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