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自己有多么开心,多么想念。
她有些措手不及:“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郑教授提过。”陈岚打开环戒,年历上标出了两个日期。
“巧吗?一月二十日你出生的那天是大寒。”
白染衣当然知道,她的目光落在了另一处,想知道“巧”在何处。
三月五日,陈岚出生的日子是惊蛰。
“礼物早已为你备好,在神灵山。现在时间仓促,来不及给你拿下来了。”陈岚有些抱歉。
今天这个日子对白染衣来说太过特殊,不止是生日,它与多多的忌日相连着,又是她十八岁入藏那天为外婆埋下檀珠的日期,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令人愉悦的日子。
白染衣垂下眸,想说其实没必要为她准备礼物的,如果不提,她应该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还有生日。
陈岚仿佛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指着自己的生日日期对她道:“你知道了我的,却要我忽略你的。祝冬禧,做人要公平。”
白染衣抬眸惊异的看着他:“你是故意的。”故意把自己的生日给她看。
“这才有来有往。”陈岚笑起来。
白染衣说不出话来,她的心情很复杂,也不敢太开心。徐敬年死了,徐正海会是什么反应谁都不知道,他将会采取什么行动也未可知。
白染衣现在对所有幸福的事都感到惶恐,因为每一次欢喜过后都是一场浩劫。
但陈岚是这冰天雪地里的一抹暖阳,和煦的亲吻着她的每寸荒芜。
她不想扫兴。
白染衣拉着他走到床边:“我是不是占了你的位置?”
陈岚自己还负着伤却将床留给了她,但其实他比自己更需要休息。
他给自己的永远都是无声泉眼的细水长流,如果白染衣不是一个敏觉的人,恐怕也无法感受到陈岚那些细微零碎而又无处不在的爱意。
就像此刻床边为她备好的清茶,永远都是温热的。
他一派自然地玩笑道:“没有人规定这地方就是我的。”
白染衣忽然松了手,钻进被子里,朝里让了让,示意他睡在身边。
陈岚挑眉看着她,没有拒绝。
白染衣又翻身抱住他,钻进了他的怀里。
“累了吗?”陈岚摸了摸她的后脑,“累了就睡吧。”
白染衣摇了摇头,她心里埋了很多担忧,根本睡不着。
她抬起晶亮的眸子看着陈岚:“和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我的故事?”
“嗯,只要是关于你的,我都听。”
他笑了笑,轻声道:“好。”
*
陈岚出生在一个令人艳羡的家庭,父母相敬如宾,家风严肃活泼。
他小的时候很叛逆,因为母亲不管他,父亲惯着他。他跟着身为环境学家的父亲到处跑,从小就见识了不少大自然的奇诡瑰丽。
但自从父亲出任务去世后,他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母亲并没有因为这个变化而改变自己对家庭的态度,她还是一门心思扑在研究上。那时虫洞有了大发现,她每天忙的根本不着家,自然也无暇顾及自己的儿子。
陈岚有的时候会感觉她似乎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因为在每年为数不多的休息日里,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有些茫然,就像想不起来他是谁一样。
就在某次家里罕见地来了一位客人时,他才明白了母亲对他的态度到底处在什么样的界限里。
两杯水,一杯给客人,一杯给他。对待客人什么样,对他就是什么样。
但母亲不是对他一个人如此,她对任何人都是如此。好像不擅长交际也不喜欢交际,像个封在玻璃罩里的人,只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对外界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除了对父亲。
但她对父亲的态度其实也和他人差不多,只是在父亲的玩笑里会露出点真实的笑意,极偶尔的时候也会露出害羞的表情,像普通妻子那样。
陈岚想,或许父亲的离开也带走了母亲最后的鲜活。
他有点不服气,既然母亲视他如空气,那他就努力让自己变的闪耀,耀目到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他有这样的天赋。
陈岚中学时顽皮却聪明,作业忘记写了就一边听课一边补,他写的飞快还能回过头将重点都一字不落的记下。经常性的,他的作业都是蓝色的满分批改,这是老师对他的警告,希望他能遵守规定按时完成。
但没有用,下一次他依然会这样做,却又让老师无话可说。
这样的人确实很惹眼,无论是性格还是能力都是突出的那一个。
只是在母亲面前,他还是显得默默无闻。
后来高中时他擅自做主休了学,提出要四处闯荡,母亲自然没有反对,但也没有提供任何支持。
他一个人四处走,去了很多的地方,像从前父亲还在时那样,只不过这次是他一个人的冒险。
他经历了很多,也碰到了很多难题。学习难题、交际难题、生计难题甚至生存难题,他都遇到过。短短三年的时间里他在风波里艰难求生,从一开始的年少肆意到后来的沉稳平静。
三年过后,他回来参加了高考,成绩依旧优秀。他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母亲认为这是理所应当,他自己也没说什么。
他在那三年里得知了母亲曾患有自闭症,但她其实早就好了,只是习惯难改,本性如此。
陈岚接受了母亲对于工作高于家庭的态度,他也彻底下定了决心,去了更远的地方继续学习、流浪。
他待人一向温和有礼,时刻尊重、包容大度。
其实只是因为冷漠。
他不像白染衣那样时常用冷漠来掩饰自己的热忱,故意闭目塞听以此保护自己。他从不会给自己套什么保护壳,更不在乎会得到什么样的反馈,即使他来者不拒也没有人能走近他。
他看起来那么豁达宽容,只是因为他什么都不在乎。
他有爱也敢于释放爱意,但这样的时刻太少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