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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满(2 / 3)

了一圈,她记得陈岚最后就是倒在那个地方的。

可是空空如也。

白染衣的心脏忽然激烈跳动起来,每一下都带着刺痛。她没有力气,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早春夜间的空气冰冷无垢,填满了她的整个胸腔,让她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寒冷。小腹隐隐作痛,身上似乎被划伤了很多地方,这些痛就像标记一样提醒着她都经历了什么,又是为什么而经历。

她真的很想要他的拥抱。

——“活着。”

这是在惩罚自己吗?白染衣就像十八岁那年高原心脏病突发时一样侧蜷在地上,紧紧攥着心口,眼泪无声地从脸上滑落。

陈岚死了。

她也是罪魁祸首,但是他却要她活下去。

“我不要……”

她躺在冰冷的地面,情绪终于爆发,指尖陷进皮肉里,攥的生疼。眼泪顺着太阳穴流到地上,她想喊出声来,但她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她哭到浑身轻颤,哭到喉间堵塞,哭到一阵恶心。

她看着天,看着树林,又看向庙门,没有一个人能让她目光聚焦。这么大的地方她连眼神的落点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她拥有了一切却也失去的干干净净。

白染衣最初只是小心翼翼的期待着,不敢奢求太多也不敢强人所难,但她这一生几乎所有的期望都落了空。

所以她开始勉强,开始强留,她执着地想要把陈岚留在她身边,她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就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分开。

与自己的爱人生离死别这件事,多数人这一辈子大概只有在年老时才会遇见一次。若是重病她可以想尽办法去医,若是陈岚想走,她可以放下姿态像条狗一样去求。但她没有想到,最后他是为了成全自己而离开

自己哪里值得他成全,又哪里不值得他为自己而生?

他说完整的告别都算个圆满,但这世上最多的却是不告而别。

一切都来不及,一切都毫无预兆,没有人准备好,她根本不想和他告别。

她像沿着山路跑了好几圈,上气不接下气,窒息感笼罩了她,她渴望就这样意外死去。

她想杀了她自己。

白染衣放任自己躺在这里,忽略了身上的痛,她甚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她真的快窒息了,但这样的窒息让她感到解脱。

陈岚想让她活着,但她这次不想听他的话了。反正他也是个骗子。

她在他身边甘之如饴,感受着她从未得到的幸福,等到她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贪婪时,他却一把将所有的都收走了。

她只剩下一个比以前还要空洞的躯壳,她所有的精力和情感都被一并抽走了。

没人告诉她,得而复失的滋味这么难受,她宁愿从来不曾拥有过。

这样的对比让她无法忍受,这不是生离,这是死别。

她没法再见到他,没法和他联络,没法和他说上一句话,他的杳无音信是真正的永别,整个世界都找不到他了。

可他们还在相爱。

陈岚带着她感受了这个世界,他想要的是沧海桑田,生生不息;是声如呐喊,厚植土壤;是庙堂高宇市井乡野;是炬火挥舞气势恢宏。

更是文明起落风起云涌,人间烟火明明灭灭。

他爱惨了人间,却将他眼里的人间全部赠予了她。

但她一个人,哪里承受的起。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她而去,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残破不堪,为什么最后还要留她一人面对这些?还要她坚强、要她快乐、要她活下去。

她根本做不到,为什么要勉强她?为什么总要逼着她向前,可她被迫走过的每一段路最后都会在身后崩塌。

这世间,究竟何处可以求得圆满。

“白姑娘!”

远处有火光奔来,王识和那些人的声音像催促令一样传来。

他们又来救该死的自己了。

“白姑娘!”

王识看到身上伤口全都崩裂的白染衣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吓了一跳。

跑过去一看,她睁着眼睛,眼泪连绵无声地流着,脸上却毫无表情,只是眉尖微蹙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你怎么啦?怎么哭的这么厉害。”王识赶紧和大哥一起把她扶起来。

白染衣有些抗拒,但她没有力气。

她低着头,身不由己。

王识看了看身后的神明庙,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想陈岚了?”

白染衣呼吸一顿,泪水打湿了衣裳。

她没说话,只是低着头,肩膀难以自抑地颤抖着,大口喘息着,眼泪扑簌簌往下落,指尖在皮肉里陷得越来越深。

王识的小臂也被她抓得生疼。

忽然,她整个人栽了下去,呼吸急促,手脚都微微抽搐起来,胸口闷的不能顺利通气。

快死了,她想。

王识真是急得汗都快出来了,匆匆赶来的大嫂是个有经验的人,看到此景,二话不说半曲起手掌捂住白染衣的口鼻,让她呼吸着自己吐出来的气。

看到白染衣缓解了一点,大嫂便立即转过身教育王识:“你是不是和她吵架了!哪能这么让她哭!这么哭是要人命的你知不知道!”

“啊?”王识一头雾水的站在她面前,忽然联想到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陈岚和她吵架了,所以他才走的吗?

可他转念又想,陈岚会和人吵架?不可能。

“快扶她回去!”大嫂拍了他一下。

王识赶紧扶住白染衣,看她什么话也不想说,心里想着:难不成是真的?吵的这么狠吗?那也不会丢下人不管了吧。

“他肯定会回来的,说不定现在就在回来的路上。”王识安慰着,“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他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是去哪儿给你惊喜了,你等等就能看到他了。”

白染衣笑了,口中苦涩又甜腥,她抓住王识的手臂,断断续续道:“回……回王府。”

她异常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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