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幽冷的月亮的光泽透过拳头大的小孔洒落进来。
本来是极其微弱的光亮,可熟悉的人,便能借着这抹光,适应看清周围的环境。
傅深原本见她睡着了,还是忍不住脱下自己的衣服,准备给她盖上。
可刚走到她跟前,她就忽然大喊着云肆的名字醒来。
他的手瞬间紧握,转身就走,恍若从未出现在她跟前。
容一抿了抿唇,又有泪情不自禁的滚涌而出。
那不是梦,是真的,云肆真的没了,而且,死得比梦境里,还要凄惨一百倍!
心脏一下接着一下的揪得紧,她多希望此刻的傅深能抱着她、安慰她。
即使不安慰,也不该说那些气人的话。
可……
罢了,她累了,没有心力再去管这一切。
容一靠着冰冷的石墙,情绪十分的低落,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一片黑暗的乌云中,压抑至极。
傅深半晌没有等来她的动静,心里的怒火更是在攀腾。
该死的女人,就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么?
当着他的面叫别的男人的名字,她就一丁点都不觉得愧疚?
他还管她做什么!
石屋里,异常的冷,明明只有两人,可两人却隔得格外的远,谁也不理谁。
而另一边,漆黑
的天幕下。
城主站在高高的石城墙上,俯瞰整座石城。
夜深人静,万籁俱静,整个石城安静的如同世外桃源。
他叹了口气,问:“这样的安宁,还能保持多久。”
小药童道:“只要杀了那两个人,让消息传不过去,就能维持很久很久、并且,一直这么下去。”
城主和老医生相视一看,又看了看药童。
药童道:“都说童言无忌,所以小孩子说的话,才是最真实的。
那两个人喝下失忆水都没用,我们又伤了他的朋友,他们是绝不可能情愿留在石城的。
所以,他们必须死!至于那男人说得什么朋友,肯定是诓骗我们的!
况且,那人不是说了吗?就算他真让他朋友宣扬出去,他们在外界也有能力解决,我们只需要安心做好我们的事就行了。”
“安心?真的安心吗?”城主忽然笑了。
做那些药,怎么可能安心!
老医生沉沉的叹了口气,“城主,别想太多了,你是一城之主,用两个人的命,换来一城人的命,值得。
至于那些药,已经走到了今天,没有回头之日。想要回头,也没有路啊!”
城主看着宁静的小城,好半晌后才道:
“你们说得对,我们
也是被逼无奈,如果不杀他们,死得人。就该是我们!
你去办吧,尽量让他们死得轻松些。”
“是。”老医生退下。
他回到屋子,开始配药。
黑暗中,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你、要他们的命?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邪沉的声音,带着怒气。
老医生手顿了顿,无奈的叹息:“没办法啊,他们喝了失忆水不管用,就这么放出去,我们整个石城的人都得死!”
“谁说没用了?”男人上前,一把掀翻了他手中的药物。
剧毒的药物落地,连石头都腐蚀得呲呲呲的响。
男人有着一头银白的头发,可却带着一个黑色的面具,看起来神秘至极。
老医生不解,“他们确实没有失忆,而且,回来找你了!”
“你们并没有亲眼看着容一吃下,她可能催吐了。
至于傅深,他当时是昏迷状态,药水喂进去,应该只到达了喉咙,一直卡在胃得上部,并未被消化。”男人道。
老医生听了,缓缓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
“没有不过,这次你想办法让他们亲自吃下,这是我重新调配的方案,可以让他们忘记整座石城的回忆。针对性的选择性的遗忘。
倘
若吃了还是没用,便……杀了他们吧。”
男人将一个药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夜色里,他穿着一声暗红色的棉质长袍,身姿淡漠至极。
老医生看着桌上紫色的药水,眉心微皱。
这药物,真的能让人选择性的遗忘?
不过、试试便是。
真不行,再杀也不迟。
第二天一大早,容一睁开眼睛,就见阳光再次洒落在屋子里。
只是、身体竟绵软的厉害。
呼吸也很是沉重,全身都不对劲。
这……这是感冒了?
她坐起身,才发现身上盖着一件长长的毛衫。
而不远处的傅深,正坐在角落,身上什么也没穿,皙白的皮肤似乎被冻得有些红。
她鼻子一酸:“你……”
“即使你变心了,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冻死。”傅深冷冷扬出话。
容一手心猛的一紧,变心?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是觉得她是变心了吗?
“不需要!就算死了也不关你的事!”容一愤怒的将毛衫丢给他。
“呵,这么急着死了和他做一对鬼夫妻?”傅深讥讽的问。
容一气得太阳穴都在跳,“傅深,你怎么能这么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的人,是你。”傅深不理会她。
捡起地上的毛衣
又丢给她,“你用过的东西,我不要,嫌脏。”
“你!你!”容一气得已经找不到话骂他。
索性不骂,转过身背对着他,面朝着石壁继续睡。
呼吸很是沉重,身体也滚烫滚烫的,好像,是发烧了。
昨天淋了一场大雨,昨晚又在石屋里睡了一整晚,这身体,终究是撑不住了么?
可笑的人,曾经那个对她关怀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