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余欢抬眸望着顾北深,眼底有着迷茫。
这男人该不会是以为她担心钟善一晚上没睡吧?
顾北深挺立的鼻尖贴上林余欢的肌肤,一字一句的道:“为什么宁愿去爱别人的孩子,也不爱自己的。”
“顾北深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打算流掉那个孩子,你会相信我吗?”林余欢抬眸望着男人,第一次想要解释。
她曾经是不想要和顾北深解释她流产这件事。
当初利用孩子要离婚的是她,最后吃错了药真的害死孩子的也是她。
既然这样,她又有什么资格为自己解释。
她愿意让顾北深恨她,也想要借顾北深的恨折磨自己。
可当林余欢知道钟善不是顾北深孩子后,她心底的坚持蓦然开始动摇,也许她和男人之间不需要闹得你死我活。
顾北深站直身体,唇边勾出些许冷意,嗓音很凉:“林余欢,谎言说一次就够了。”
林余欢垂下眼眸,眼底亮起的光一寸寸变得暗淡。
顾北深不相信她也是对的。
连她都觉得自己说的话很荒唐。
“你说的对,谎言这种事只要说了一次,第二次就不值得信任。”林余欢语气轻飘飘的,带着些许无可奈何。
顾北深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有些
地方不同了。
但他没有开口询问林余欢什么,林余欢身上也不值得他问什么。
因为钟善执意离婚的是她,现在为了钟善一夜不睡的也是她。
为了离婚,瞒着他流掉孩子的是她,现在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站在他面前可怜兮兮的说,她从来没有打算流掉那个孩子。
男人扯了扯唇,眼眸阴冷,这种话她居然也能够说得出口。
林余欢走到钟善床边坐下,一秒后一个纸袋准确扔进她的怀里。
她伸手拿起怀中的纸袋,还没有开口问什么,男人已经大步走出病房。
林余欢打开牛皮色外表的纸袋,将里面两份黑色的保温饭盒拿出来。
顾北深来医院,是专门给她送早餐的吗?
林余欢想到这里,又觉得她未免也有些太自以为是。
顾北深应该是给钟送早餐的时候,顺便给她也带了一份才合理。
她将早餐放在柜子上,叫醒钟善帮他涂完药,又洗了手后再将饭盒打开给钟善吃。
经过一夜,钟善体力恢复了不少,能够用小勺子一口一口的喝粥了,而不像是昨天那么病怏怏的窝在林余欢怀里。
看到钟善吃的这么香,林余欢也觉得有些饿了。
她打开这另外一个饭盒,见到里面放着的是满满当当的早
餐,还都是她爱吃的。
反观钟善的饭盒也很大,但里面却只装了一份简单的白粥。
林余欢确定她没有拿错饭盒,因为饭盒里还有一份她最喜欢吃的面条,面条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辣油,一看就是不适合三岁孩子吃的早餐。
她夹起两颗烧麦,还有两颗小笼包放在钟善的粥碗里:“我记得你喜欢吃小笼包和烧麦对吗?”
“嗯。”钟善轻轻的答应了一声,将小笼包放进嘴里,脸上都是大大的满足。
林余欢陪着他吃完后,又在医院整整照顾了钟善一天,到了傍晚身上的红疹已经消的差不多,医生也说不用再涂药,可以准备出院后,林余欢这才离开。
冯管家送林余欢到医院门口,望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关心道:“林小姐,你看上去精神很差,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谢谢。”林余欢很有礼貌的婉拒。
冯管家由于林余欢这次帮忙照顾钟善的事,对林余欢改观不少。
可林余欢却依旧记得,当初在顾宅,冯管家是怎么欺骗她的。
她对顾宅的人,全然没有半点好感,至于他们对她的关心,林余欢则是更加觉得可笑。
林余欢站在斑马线上,一阵冷风吹来,让她原本就有些不舒服的身体
变得更加疼了。
她抬起手指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连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
隐约中,林余欢见到红色的路灯变成了绿色,她迈步走上斑马线,还没有走过去蓦然耳边响起急促的喇叭声,从她胳膊处传来一阵巨大的力道,将她整个人都狠狠的往后一扯。
林余欢的后背重重的撞上一堵结实的肉墙,一道夹杂着怒火的声音劈头盖脸的朝她砸了下来:“林余欢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她眨了眨眼睛,耳边是汽车呼啸而过的风声,有些茫然又无助的看着眼前的顾北深。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林余欢将下巴从男人手中抽离,伸手掩唇偏过头咳嗽了两声后,开口:“没什么。”
说完,林余欢也没有再继续走斑马线,而是直接拦车离开。
陈助理望着林余欢的背影,嘀咕道:“林小姐的脸色很差,她又是一个人住,假如回家的时候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那也是她自找的,”顾北深冷冷的开口。
陈助理见到总裁不太喜欢林余欢这三个字,也识趣的没有再说话。
林余欢回到家后,将房门随手关上,单薄的身躯再也撑不住昏昏沉沉的脑袋,整个人都一头栽倒软
软的沙发上,一动不动。
她睡了不知道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震醒了她,林余欢从沙发上坐起来,喉咙里是一阵阵的疼。
她有些勉强的站起身,扶着墙打开门,大半个身体靠在门上,看着本不应该出现在她门外的冷峻男人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男人沉默不语,伸手摸向她光滑饱满的额间,入手就是一片滚烫。
“林余欢你正在发烧你知道吗?”男人开口,语气满是不悦。
林余欢的视线雾蒙蒙的,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以她对男人的了解来说,清楚的感知到他在生气。
不过林余欢不知道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