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与进宫和宋嬷嬷去太医院的事情,很快就传到华阳宫。
灵芸松了一口气,“独孤大人为人刚正不阿,想必不会和皇后同流合污,有太后做主,小皇子会平安的。”
傅茜妤挑眉:“话虽如此,但依旧不能掉以轻心。”
灵芸点点头,“娘娘说得不错,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好这结局到底是怎么样的。”
宋嬷嬷回来得很快,只是这脸色比出去前更加难看。
“太后,奴婢找了个新进宫的太医问了,说那催产药的分量比寻常要重了许多,若懿妃娘娘真的喝下去了,只怕会母子俱亡!”
“放肆!!”
太后恼恼怒至极,厉声呵道:“韩肃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敢在哀家眼皮子底下弄鬼!”
宋嬷嬷叹道:“富贵险中求,这背后之人就是算准了您会为了皇上,为了大靖江山妥协,到时候还会有谁在乎懿妃的死因呢?”
“韩肃良现在在哪?”
“只怕还服侍在皇上跟前呢。”
太后冷哼,眼底满是杀机:“去请皇后过来,再把这范黎和韩肃良给哀家叫过来,哀家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算计皇帝和哀家的皇孙。”
“是,奴婢即刻就去。”
听闻太后宣召,皇后愣了一下,“宋嬷嬷,母后这般急切,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宋嬷嬷恭敬一笑,“太后旨意,奴婢岂敢随意揣测,娘娘去一趟便知道了。”
皇后虽是心存怀疑,但也不敢耽误,忙去了偏殿更衣。
“迎春,你说母后此时召见韩太医和范副使,难不成还是为了懿妃一事?”皇后喃喃:“可这件事不是尘埃落定了吗?还有什么好商议的?”
迎春低着头,支支吾吾:“奴婢,奴婢也不清楚,或许是太后顾忌皇嗣,想再问问范副使可有其他的办法。”
皇后嗯了一声,“这件事本宫也觉得有些造孽,但为了大靖江山,也只能如此。”
见瑾梅不在跟前,皇后咦了一声,“瑾梅呢?”
“瑾,瑾梅姐姐有些不舒服,先回宫歇着了。”
皇后深吸一口气,“皇上昏迷这段时间,都是她服侍在跟前,也是辛苦她了,你陪本宫去见太后吧。”
“是。”
从凤栖宫出来,迎春一颗心如油煎一般,眼看着慈安宫近在眼前,她再也忍不住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娘娘,奴婢有话要说!”
皇后挑起帘子,蹙眉看着她:“怎么了?”
迎春直接跪了下去,急切道:“奴婢知道太后要问什么,娘娘,求您救救瑾梅姐姐吧。”
皇后目光渐渐沉了下来。
寻了个僻静之处,迎春跪在皇后面前,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干净。
皇后听后,不禁勃然大怒,压低着声音骂道:“瑾梅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你还敢替她瞒着?”
“娘娘,奴婢知错,可此时太后宣召,只怕是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瑾梅姐姐怕是性命难保,求您看在她打小陪您一起长大的份上,您救救她吧!”
皇后一把甩开迎春的手,怒不可遏道:“她敢给皇上下药,就凭这一条,别说是她了,就连本宫都不能轻易脱身,你要本宫怎么救?”
“娘娘……”
迎春浑身似脱力一般,瘫坐在地上。
皇后心急如焚,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她伸手撑着假山,极力自持:“不管怎么样,瑾梅是保不住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攀扯本宫。”
“娘娘!”
迎春闻言诧异地看着皇后,不可置信道:“您这是要弃了瑾梅吗?”
“她胆敢行狂悖之事,就该想到有今日下场。”皇后语气渐渐发狠,她不顾迎春诧异的目光,唤来凤栖宫太监小禄子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小禄子闻言虽是惊讶,但也不敢违逆,赶忙回了凤栖宫。
等抵达慈安宫时,韩太医和范黎已经恭候一旁,皇后调整呼吸走向太后,屈膝行礼:“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金安。”
“起来吧,坐下说话。”
“多谢太后。”
皇后被搀扶着坐下,就听太后冷然问范黎:“范副使,你昨日之言,哀家还是觉得不妥,宣你来,是想问问你,可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范黎上前,跪在地上,嘴里依旧坚持昨日之言,哀痛道:“微臣知晓太后慈心,但此事是关系江山社稷的大事,天命如此,微臣也无可奈何。”
“一派胡言!”
太后猛一拍桌子,怒斥道:“说,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竟敢谋害皇嗣?”
范黎被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看着太后,颤颤道:“太,太后,您此话何意,微,微臣不明白!”
宋嬷嬷接话,“范副使有所不知,太后觉得此事有碍天和,所以便请了独孤大人进宫,可独孤大人所言竟是与您背道而驰,到底是两位大人意见不合,还是有人受旁人指使,想至娘娘腹中龙胎于死地,只有大人您自己清楚了!”
范黎肩膀肉眼可见地颤抖着,就连一旁的韩肃良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太后,或许是微臣学艺不精,但受人指使之事,微臣确实没有。”
“是嘛?”
太后冷笑,挥了挥手,茂诚立刻上前,递上一份房契:“范副使,您不过官从五品,竟能在京城郊外置购三进三出的大院子,还能一次还上赌坊几百两的赌债,奴才倒想问问您,这钱是从何而来?”
“这,这,这房契你是从何而来?”
太后端着茶盏,慢悠悠道:“韩太医,你在宫中服侍多少年了?”
韩肃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颤颤道:“回,回太后的话,微臣十七岁进宫,已经四十年了。”
“按照宫规,太医六十岁便可告老还乡,你四十年都熬下来了,怎么在这节骨眼上干出此等蠢事?”
太后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更如同一把千斤重的铜锁一般,压得韩太医抬不起头来。
“太后饶命,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