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帐子内。
听着外头轰隆隆的马蹄声,皇后的心也跟着一起跌宕起伏。
不久前,有宫人端来午膳。
送膳的宫女趁人不备时悄悄的往皇后手里塞了一个小小的油皮纸。
皇后提着一口气用完了膳,随后便借着要休息的由头将帐子里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待打开油皮纸,除了一张字条之外,还有一包白色粉末。
字条上写着,“子夜元殁。”
而那包药粉不用想也知道,是毒药!
皇后浑身一颤,深吸几口气后,便快速平复下来。
她将字条扔进炭火里,看着淡淡燃起的青烟,她眸色越发幽沉,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事已至此,她早就没了后悔的余地。
赵元承是临近傍晚才从园子出来,而宓妃是被他一路给抱回来的,听说是狩猎时被突然窜出来的野鹿给吓着了,坠马时不小心崴了脚,正嚷嚷着要请太医。
珮容听后撇了撇嘴,冷哼一声:“她可真能折腾。”
傅茜妤不以为意,只是安安静静靠在榻上看书,随口吩咐宝簪去前头瞧瞧,半盏茶后,宝簪回来说宓妃并无大碍,虽是崴了脚,但未伤到筋骨,但却是断断不能再骑马了。
没过一会,外头通报小德子来了,说是下午皇上猎到不少的野味,特意送来几只野兔给她尝尝鲜。
傅茜妤含笑收下,才要吩咐海宁好生送小德子出去,却又听小德子说:“娘娘,皇上还说了,入夜后风冷,请您不要出去走动,免得感染风寒。”
在赵元承身边服侍这么多年,傅茜妤知道皇帝不会平白无故交代这么一句不清不楚的话。
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面上却笑:“本宫知道了,只是这会不知是谁在伺候皇上?”
“回娘娘的话,皇上下午骑马累了,未叫任何小主来服侍,只是和晋王说话呢。”
傅茜妤想了想,“知道了,皇上今日兴致好,等一下回去你好生伺候才是。”
“嗻,奴才先行告退。”
看着地上肥美的野兔,珮容馋的直流口水,忙让海宁拿出去烤着吃。
灵芸笑她是被饿死鬼缠身,一转头却见主子面色不佳,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打发了人出去,灵芸端了一杯热茶上前,担忧问:“娘娘,您脸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傅茜妤深吸一口气,“我没事,只是觉得今晚好像会出事。”
灵芸一愣,情绪不免跟着紧张,嘴上却安抚:“咱们虽是在猎场,但四周都有重兵把守,不会出事的。”
傅茜妤深吸一口气,又问:“猎场的安危是谁在负责?”
灵芸想了想,应道:“本来是恭王爷负责的,但出发前,恭王爷却突然病了,连床都下不了,猎场的安全便尽数交给了庆王。”
傅茜妤愣住了,惊讶道:“怎么会是庆王?”
“奴婢也不知道,只晓得是皇上亲自开口的。”灵芸觑着主子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也跟着悬着起来,“娘娘,您怎么了?”
傅重重叹息一声:“刚才小德子传话,让咱们入夜不要出去,皇上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么一句,我只怕,只怕今晚会出事。”
——
到了夜里,皇帝和几位爷在前头燃了冲天的篝火,烧烤取乐,但是一派安详和乐。
皇后却突然传话过来,说男人们在前头作乐,她们女人也不能干眼瞪着,便也吩咐人燃了篝火。
众姐妹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也算不辜负这么好的光景。
皇后毕竟是六宫之主,既开了口,妃嫔们自是要去,可傅茜妤心里藏着事,便吩咐宝簪去回话说身上不适,明日再去给皇后请罪。
皇后但也没怪罪,只打发人来让她好生歇息。
天越来越黑。
白日里秋风还刮的人脸疼,等入夜后却停了下来,猎场周围更是一片安静。
周遭太过安静,安静到连秋虫鸣叫声都没有,这寂静的夜色中,却是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宝簪进来时见主子还没睡,便嘀咕了一句:“真是奇怪,奴婢怎么瞧着咱们帐子外的守卫似乎多了些。”
本来傅茜妤就提着精神,在听到宝簪的这句话后,更是精神抖擞。
一瞬间竟是觉得空气中竟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今晚是宝簪守夜,她累了一天,早已支撑不住靠着火炉旁打起了瞌睡。
临近子时,帐子外一直都是静悄悄的。
傅茜妤也渐渐没了精神,眼皮似有千斤重,耳边噼里啪啦的炭火声也逐渐变得迷糊。
呼吸上下起伏间,渐渐入了梦乡。
可下一秒,她就听到了帐篷外传来的打斗声,傅茜妤猛地被惊醒,隔着屏风瞧见海宁步履匆忙的进来,惊慌道:“不好了娘娘,庆王佣兵谋反了!”
“什么?”
屋内几人皆是大惊。
傅茜妤赶紧掀了被子起身,等出了帐子,却见外头早已火光冲天。
“皇上呢?皇上在哪?”
“奴才也不知道啊,前头一片兵荒马乱,谁也看不清是谁,娘娘,咱们该怎么办?”
傅茜妤心慌意乱,脸上一下子褪去了血色。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就在这时,帐篷的阴影中,突然冲出了数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他们手中拿着锋利的武器,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众人皆是大惊。
海宁第一个护在傅茜妤面前,惊呼出声:“来人,来人,有刺客!!”
宝簪和湘悦两个人都没有学过武功,此时更是双腿发软,瘫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长剑逼近,却连自保之力都没有。
傅茜妤反应极快,一把推倒了手边的火炉。
炭火滚落一地,也阻隔了黑衣人的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冷冷一笑,大言不惭道:“取你性命的人!”
说完,他们又一次举起了明晃晃的刀,没有任何废话,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