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凭绿珠如何劝说,柔嫔依旧下死劲捶打肚子。
绿珠担心再这样下去,孩子迟早会保不住,忙唤了人进来,将柔嫔死死按住床上。
又连连灌了好几碗安神药,这才让发疯的女人渐渐安静下来,绿珠不敢耽误,又吩咐人去请太医。
等太医匆匆赶到时,恰好皇帝也到了。
来的太医还是之前给柔嫔的看诊的,等探查了脉象,才发觉柔嫔气血翻涌,竟有了小产的征兆。
他不明白,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床上的人的情况为何会急转直下。
但见绿珠悄悄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太医会意朝着皇帝拱手:“皇上放心,娘娘只是一时血不归经,晕了过去,好好喝几副安胎药将养着便没什么大碍了。”
赵元承松了一口气,嘱咐太医好好用药,不管是多名贵的药材,只要是能保住柔嫔肚子的孩子,都不拘束用。
太医拱手应诺,转身去了外殿开药方。
绿珠跟随上来,小声询问柔嫔腹中的胎儿如何,太医照实说了,却把绿珠吓得不轻。
“姑娘,适才我来瞧时,娘娘身子虽是有些虚弱,但胎儿却无碍,怎么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就变成这样了?”
绿珠支支吾吾,只撒谎说柔嫔得知自己有孕太高兴,兴许是下床时摔了一跤的缘故。
太医何等聪慧,岂会不知绿珠在撒谎。
但既然已经在皇帝面前禀明柔嫔没事,他就安心开药,其他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小小太医可以过问的。
随着太医的离开,柔嫔有孕的消息也很快传了出去。
婉昭仪这几天一直战战兢兢,但瞧着前头一点动静都没有,便也逐渐放下心来,可乍一听柔嫔居然也有了孩子,顿时又如坠深渊。
柔嫔自打服侍在皇上身边,她是如何得宠,如何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地步,婉昭仪尽数看在眼里。
一桩桩一件件事接踵而来,当真叫人头痛。
这边,卫美人派出去的人终于回来了,当听到宫人一字一句复述了刘婆子的话,惊得她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居然是假孕争宠!”
不只是卫美人,就连丹蕊都愣住了,先前就有传闻说婉昭仪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上的。
可同一个屋檐下坐着,多少双眼睛瞧着,她们竟然愣是没看出来。
卫美人胸口上下剧烈起伏着,一双漂亮的星眸里逐渐迸发出雪亮的恨意,“真是天助我也。”
丹蕊阴森森笑着:“婉昭仪真是作死,她以为她做的事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岂不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主子,您可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卫美人豁然起身,冷冷道:“自是不能放过,可也不能打草惊蛇,必得有万全之策。”
丹蕊灵机一动,心中倒是有了主意,“主子,宫里人都忌讳鬼神之说,婉昭仪身上背负两条人命,她岂能不怕?”
卫美人转身看着丹蕊,眸子里有幽幽冷光划过,冷笑一声:“倒是个好主意。”
那日之后,宫里都平安无事。
二皇子三七这一天,法华殿按照规矩做了法事。
这几天,因为二皇子的死,婉昭仪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松萝怕主子吃不消,便吩咐小厨房熬了一碗安神汤。
婉昭仪喝了药很快便睡着了,可到了后半夜,她竟被孩子的啼哭声吓醒,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实在是阴森恐怖。
细细听来,竟然是二皇子在哭!
婉昭仪脸色骤变,厉声叫喊起来:“不是我!不是我!”
上夜的松萝被这凄厉的惨叫声吓了一跳,等挑了灯进来察看时,主子竟蜷缩在床角裹着被子浑身都在抖。
松萝忙点燃了烛台,烛光亮起那一瞬映得婉昭仪的脸更加惨白:“娘娘,您怎么了?”
“二皇子来找我报仇了!他在哭,他就在窗外哭!”
松萝眉头一蹙,静下来后凭着声音走到了后窗户这边,推开窗一瞧,几道黑影子迅速窜了出去。
“娘娘,哪有什么什么哭声,是几只野猫而已。”
“野猫?”婉昭仪眸中闪烁着惊恐,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这两个字。
松萝笑着安抚:“要不您来看看,确实什么都没有。”
婉昭仪颤抖着身子,一步步朝着窗户边走去,她惊恐地看向外面,抬眸见墙头上蹲着两三只黑猫,紧张的心才慢慢松了下来。
可还没等她喘口气,一个浑身是血的白衣女子就这么直勾勾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股腐臭的味道瞬间扑鼻而来。
婉昭仪瞳孔骤然紧缩,尖利的惨叫声几乎响彻整个后宫。
一旁的锦绣阁。
卫美人静静站在廊下,听着隔壁的动静,一抹得逞的笑意慢慢在她嘴边绽放。
丹蕊匆匆赶了回来,兴奋道:“主子,婉昭仪被吓晕过了,正殿都闹成一团,正要宣太医呢。”
“知道了,该说什么你应该知道。”
丹蕊了然,“您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说。”
第二天一大早,昨晚清宁宫闹鬼的消息便传了出来,松萝一大早就找了法师前去驱鬼。
婉昭仪吓得更是连门都不敢出,整日里疑神疑鬼,清宁宫一时闹得不可开交。
几日之后的晚上,清宁宫竟然有鬼火出没,婉昭仪在亲眼目睹后,更是活脱脱吓出一身病来。
叫人诧异的是,除了婉昭仪看见鬼火,清宁宫其他人竟是一个都没瞧见
但据说那是个女人的鬼影,还是个上了岁数的女人。
一时间清宁宫人心惶惶,谁手里都捏着符咒驱鬼,消息传到太后耳里,太后觉得十分奇怪:“上了岁数的女人?”
宋嬷嬷不敢隐瞒,“是,清宁宫的人都是这么说的,还有人说,那是刘婆子的鬼魂。”
“尚宫局负责给妃嫔接生的刘婆子?”太后眯了眯眼睛,“哀家记得,尚宫局上报刘婆子死的消息,是在婉昭仪生产完的第二天?”
“是,确实有些凑巧。”
太后眸色一沉,忙吩咐宋嬷嬷:“你去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