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租界内国民党调查局第三处的秘密据点里,丁默邨和一个属下在他的办公室里密谈。
“处长,夜莺发过来的纹身图案我已经让人查过了,确认是日本黑龙会的专属纹身,不过按照黑龙会的规矩,纹身都是纹在胸口的,他纹在后腰是不是有猫腻!”
“纹在后腰说明他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只有一种可能:他是黑龙会的高级成员,在中国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
“那处长,要不要让兄弟们做了他!”
丁默邨想了一想,说道:
“先别轻举妄动,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找人盯着就行,还怕他一个记者能掀起什么风浪!记住,这件事千万别和任何人说!”
“是,处长!”
“行,你先下去吧!”
1938年1月1日,日军在占领江苏、浙江和安徽后,在公共租界接收了国民党财政部税务署和江苏省税务局,松井石根任命邵式军(盛宣怀的外孙)为“苏浙皖税务总局”局长,傅筱庵通过盛宣怀的孙女婿周文瑞向松井石根推荐了傅筱庵,松井石根此时正想踢掉苏锡文找一个更有实力的人来出任上海市市长,两人一拍即合。
1938年3月28日,在日本华中派遣军的直接操纵下,“中华民国维新政府”在南京宣告成立。
1938年10月16日,松井石根让中华民国维新政府任命傅筱庵为上海市市长,把苏锡文贬为上海市市政府秘书长。
傅筱庵上台后,不断向租界内施压,列出黑名单要求租界按照名单抓捕“恐怖分子”,如果租界内执行不力,就安排日本宪兵进入租界直接抓人,美英法大使馆和工部局鉴于国际局势日趋紧张,只求苟安一时,就一味低头,采取了步步退让的政策。
1938年4月26日,星期二
前一天周冬凛就看到了《新闻报》上的求购广告,自从《申报》关闭后,周冬凛与张大海的联络暗号就改在了《新闻报》上。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周冬凛与张大海在大升米行的库房里见了面。
“夜枭同志,据我们东北抗联的同志反映,周春生在1924年9月张作霖与吴佩孚的第二次直奉战争攻打山海关的时候战死了!”
周冬凛满脸的惊讶:
“什么?”
“那个同志当时也在张作霖的部队里,和周春生是一个班的,他听周春生说过自己是上海周家的大公子,为了逃避追捕才跑到东北来的。后来在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的时候他们部队作为攻打山海关的主力,周春生在冲锋时被子弹击中头部当场死亡。那个同志看见报纸上你拍的大道市政府成员的照片,说这个人和周春生长的和他印象中的有些出入。”
“那这个周春生是谁?”
“我们已经让满洲国政府里的同志暗中调查了,从周春生留在新京警察厅里的档案来看,1924年之前的所有经历与真实的周春生除了相片不同外其他没有任何差别,也就是说这个人对周春生非常熟悉!他是1932年伪满洲国建立后就进了新京警察厅做了一个普通的刑警,在从警过程中接连破了两个国民党试图颠覆满洲国的大案后于1934年被破格提拔为警察厅的副厅长。”
“这提拔速度有点快啊!”
“是的,所以我们怀疑他背后有国民党的暗中辅助,他很有可能是国民党用苦肉计送进日本高层的情报人员!”
“好的,大海同志,我知道了,我会暗中监视确认他的真实身份的!”
周冬凛说完便离开了大升米行。
1938年5月3日,星期二
周冬凛下班回家的时候,看到客厅里多了一个陌生的身影,周夏芷正在和一个穿着青色旗袍二十六七长相普通的女子聊天,看见周冬凛进屋,周夏芷站起身来说道:
“冬凛啊,大嫂来了!”
周冬凛向青色旗袍的女子鞠了个躬:
“大嫂好,我是周春生的弟弟周冬凛。”
青色旗袍的女子站起身向周冬凛行了个满族的蹲安礼:
“小叔好,我叫朗月如,是周春生的妻子!”
周冬凛好奇的看着朗月如:
“大嫂是满族人?”
“是的,我们家族前身是钮钴禄氏,后来改的汉姓朗。”
“怪不得大哥说高攀不上大嫂家,原来大嫂家是皇室后人啊!”
“小叔说笑了,这天早就变了颜色,哪里还有什么皇室,我父亲也是早早就从了商,在东北做些皮毛生意。”
“你们两个坐着聊,我去厨房看看。”:
周夏芷说完便走向厨房。
周冬凛和朗月如坐下后,周冬凛问道:
“那大嫂和我大哥是怎么认识的?”
“春生做警察的时候和我父亲因为公务认识,父亲觉得春生头脑灵活就有意招揽,不过春生只喜欢做警察不愿意经商。父亲有一次邀请春生上门做客,于是我俩就见了第一次面,第一次我对春生就挺有好感,也让父亲探过春生的口风,当时春生说事业未成配不上我们家,不过没多久春生就破了一个大案有了些成就,我们两个就试着接触了起来,后来春生又破了一个大案当上了副厅长,就向我父亲提了亲,于是我们就结婚了!”
“大哥挺厉害啊,这么快就升到副厅长,大嫂眼光不错!”
“还是父亲的眼光好,当时就觉得春生是可造之材!否则我和春生也不可能认识!”
“那大嫂这次来就不回东北了吧!”
“女子自然是嫁夫从夫,既然春生有意留在上海发展,那我只好跟着他了!”
这时周夏芷从厨房走了出来,周冬凛朝周夏芷问道:
“大姐,大哥人呢,大嫂来了他没去接吗?”
“你大哥说是公务繁忙,自己没去就让警察局派了辆车把你大嫂从码头接回了家,不知道成天忙些什么,自己老婆这么远的地方赶过来都不亲自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