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愚园路668弄25号的门口。
门口的两个保镖紧紧的盯着轿车。
轿车的车门打开,周春生穿着一身红黑相间的长袍马褂从车上走了下来。
门内陈家的管家走了出来,周春生递上自己的名帖。
管家看完名帖用手比着里面的小洋房,微笑着说道:
“周副局长,里面请。”
周春生示意司机将车驶离后转身跟着管家向洋房内走去。
整座洋房布置一新,四处张灯结彩,往来的家仆个个穿戴整齐,宾客在花园中自由穿梭很是热闹。
刚走进大厅,周春生就看见一个穿着大红色长袍的老者正坐在正中央的沙发上和一对穿着青色长衫和黑红相间旗袍的五十岁左右的夫妇聊天。
看到管家领着一个陌生男人走进客厅,几人中断了谈话。
管家冲中年夫妇微笑着微微鞠躬然后看向老者:
“老爷,这位是上海市警察局副局长,周春生先生。”
听到周春生的名头,陈箓有些不以为意,他冲周春生微微点了点头:
“周先生,请随意,王管家,招呼好客人。”
随后转头继续和中年夫妇聊天。
周春生微笑着走到陈箓的身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红纸包着的小长盒,微微拉开一条缝弯腰递给了陈箓:
“陈部长,家父周明海,今日我代家父特来拜会先生,小小薄礼还望先生笑纳。”
陈箓眯眼看到了小盒中透出的两道黄光,伸出双手接过小盒面露喜色:
“原来是周家的公子啊,这么年轻就做到上海市警察局的副局长啦,代我向你父亲问好,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下。”
陈箓比着旁边的夫妇:
“这位是前丹麦公使罗忠诒先生,这位是他的夫人张静秋女士,他们都是我的福建同乡,今天和我一起来祭拜先祖。”
随后又对两位夫妇说道:
“这位是上海船王周明海家的公子,年轻有为啊。”
“罗先生好,张太太好。”
“周先生有礼了。”
“王管家,你带周先生转转,让友涛也认识下,以后维新政府就靠他们这些年轻人了。”
“好的老爷,周先生这边请。”
周春生在向几人点头示意后跟着王管家上到了洋房的二楼。
管家敲响了一间房门。
“请进。”
管家推开房门:
“少爷,这位是上海市警察局副局长周春生先生,老爷让我带他上来见您。”
陈友涛从书桌前站起身看向门口,管家将周春生请进了房内。
“陈司长,您好,我是上海市警察局副局长周春生,家父周明海。”
“原来是周公子啊,快请坐。”
晚上七点,天空中飘起了雨夹雪。
马路上冷冷清清但是沿街的住户家中都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景象。
时不时响起的鞭炮声向听到的每一个人诉说主家对来年幸福生活的企盼。
三个用黑色长身雨衣紧紧裹住身体的男人在经过愚园路渔光村一处阴暗墙角时站定了身体。
一个相同装扮的男人又领着四个相同装扮的男人从墙角中走了出来。
带头的男人扫视了一遍自己的队伍,然后带队拐进了愚园路688弄。
周春生此时已经离开了陈友涛的房间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的一角。
之前散落在花园里的宾客也因为雨雪此时都零零散散的聚在陈家的客厅中闲聊。
今天来的客人多是陈箓的同乡,和周春生并没有交集。
周春生也落得清闲一个人端着杯子一边喝茶一边微笑的扫视厅中的客人。
“站住,什么人。”:
门口的保镖看到八个裹着雨衣的男人向大门靠近,不由紧张的喊道。
八人最后边的一人点燃了手中的鞭炮,屋门口顿时噼里啪啦乱响起来。
走在最前的正是刘戈青和朱山猿,他们手中各捧着一个红纸包着的盒子。
刘戈青:“小哥,我是来给你们老爷拜年的,这是给你们老爷的贺礼。”
刘戈青和朱山猿分别靠向门口的两个保镖,然后将盒子举起。
在盒子即将推至对方胸口时两人同时从盒下抽出手枪对准两个保镖的头部将他们直接击毙。
后面两个穿着雨衣的人迅速跟上将两个保镖拖至门后,等八人全部进入陈府后将大门关闭。
此时洋房内为了保温已经关闭了大门,再加上一连串鞭炮的炸响正好盖住了枪声,洋房里的人对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刘戈青朝最后面的一个青年点了点头,青年独自守在门口,刘戈青带着其余六人直奔厨房。
周春生抬起右手看了一眼手表,在嘈杂的客厅中似乎听到厨房有一些异响。
他扭头看了过去,两个穿着和门口保安一样制服的保镖从厨房里走了进来。
陈箓此时正起身准备招呼厅中的客人开始祭祖仪式,看见保镖走进来有些不悦:
“你们懂不懂规矩,这是你们进”
其中一个保镖举枪对准陈箓扣下了扳机,子弹穿过陈箓的右侧打在他后边的墙上。
周春生眉头紧皱,心中暗骂:“臭子儿。”
陈箓虽然没被打中,可一下子吓得腿软坐倒在沙发边上,随手抓过一个靠垫挡在胸前。
刘戈青看徐国琦第一枪失手,快速冲上前对准陈箓的头连开了三枪,陈箓当场死亡。
徐国琦从怀中掏出一把纸条洒向空中,对着客厅中乱作一团的宾客大喊道: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杀汉奸走狗。”
说完便转身向大门跑去,临出门前恶狠狠的看向厅内的众人然后举枪射向楼梯口。
陈友涛正领着保镖向楼下跑被忽如其来的子弹吓得退了回去,平时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保镖此时只敢躲在拐角处根本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