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点,工部局总董樊克令的办公室。
周冬凛和一个五十岁不到梳着三七分背头,身形略微发福的西方男人坐在一张西式三人沙发的两端。
一个白人女仆将两杯咖啡分别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后夹着托盘离开了办公室。
“伊森,乔纳森已经把情况都跟你说了吧,你有什么想法?”
“总董先生,感谢你们对我的厚爱,我想过了,我愿意试一试。”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不过不是试一试,是必须要做好。”
“我会尽我所能的。”
“待遇的事情乔纳森没有跟你说吧,我们这些董事是不领薪水的,但是你们不一样,情报处处长是我们工部局的高级职员,一个月是2000法币薪水外加1000法币的活动经费,如果有其他费用需求可以直接向董事会申报。”
周冬凛的眼前一亮,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樊克令始终在观察他的反应,笑着说道:
“不过现阶段你暂时要跟着乔纳森先熟悉下工作流程,工部局董事会下届的选举结果会在4月20日出来,不过你不用担心,无论我是否当选下任总董你的任命都不会变,4月20日以后工部局会与你正式签订合约,然后向全上海公布你的任命,就是在此之前你是没有薪水的,这个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这段时间正好让我适应下这个角色。”
“很好,那今天就这样,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找乔纳森。不过之后怎么跟那些人打交道就要靠你自己了。”
“好的,总董先生。”
下午一点,周春生赶到了殷闸路尽头的黄浦江岸边。
他没有猜错,经过警察的搜寻在大约两公里的岸线上总共找到了八个装尸袋。
他让警察用绳钩远距离勾住装尸袋后拖到一片相对集中的区域。
由于河滩上基本都是杂草和烂泥,经过长距离的拖动这些装尸袋并没怎么损坏。
法医也已经来到现场,周春生要求他们将全身紧紧裹住后再过去检查。
同时他还找人从公共租界的西药房购买了大量的消毒剂。
一个半小时后,三名法医初步检查完了所有的装尸袋内的尸体。
林法医在经过消毒剂喷满全身又晾了几分钟后仍带着浓重的消毒剂味道走了过来:
“周副局长。”
“林法医,怎么样了?”
“这几具尸体生前都遭受过活体解剖,有的被直接摘去了肺,有的被摘去心脏,还有一具被直接剥皮。”
林法医的话令周春生身边的几个警员毛骨悚然,连经常与尸体打交道的刑侦部张部长听的也皱起了眉。
“这几具尸体的死亡时间都一样吗?”
“不一样,应该是分几批扔进江里的,根据腐烂情况看最早的有差不多半个月了,最新的一个应该就是昨天的。”
“那能看的出来凶手的目的吗?”
“我感觉像是在做人体实验?”
“怎么说?”
“有一具尸体全身皮肤呈紫黑色,生前应该是感染了败血症型鼠疫也就是黑死病,他的肺部被摘除了。那个被剥皮的残存的皮肤上有黑色像炭块的黑痂,我怀疑是感染了炭疽。周副局长,需不需要把尸体带回去做进一步的尸检?”
周春生皱着眉想了想摆手说道:
“不用了,这些尸体还不知道有没有传染性,带回去是个祸害,就地焚烧吧。你们处理的时候注意保护好自己,这些消毒剂全给我用掉。”
说完周春生转身回到自己的车上,林飞发动汽车向市警察局开去。
“你一会让人向重庆方面发电,日军在上海秘密开展人体实验,残害中国同胞,我上海站已找到对方总部,申请将之铲除。”
周春生想了想觉得措词过于平淡,接着说道:
“你再加上一句,有证据表明日军在研发细菌武器,对战场有决定性影响。”
“好。”
下午两点,昌平路大众殡仪馆
出租车司机褚林根的追悼会结束。
60辆出租车和褚林根的灵车组成的车队从殡仪馆缓缓出发,车队后面跟着长长的送葬队伍。
王琳带着学生们打开包在送葬队伍里分发制作好的白布红字的标语。
标语上写着:
【民族共愤】
【忠义不屈】
【杀身成仁】
【遗恨必雪】
围观的市民很快就被这种悲怆的情绪感染开始加入队伍,送葬的队伍变得越来越长。
人群沿着新闸路过新垃圾桥进入虹口区。
看守租界的英军士兵本想拦截可一看根本无法控制局面索性打开大门放送葬队伍离开。
由于队伍中并没有涉及反日的标语和口号再加上有大量的记者随行拍摄,日军也只能任由人群在日占区穿行而不能采取行动。
马路两边很快就聚集了大量的日本侨民,当时最后坐上褚林根车的三人也在其中。
两个穿着和服的日本人看着人群有说有笑,脸上露着不屑的神情。
晚上七点,美国海军陆战队第四陆战团团俱乐部。
周冬凛,李国豪和第四陆战团团长普莱斯依旧同第一次会面时一样分坐在普莱斯的专属休息室中。
“杰森,听丹说你找到希赛的线索了?”
“是,普莱斯团长,我已经找到踪迹,希赛应该是被日本人绑走了,就被关在杨树浦路上日商的裕丰纱厂内!”
“你有多大把握。”
“五成。”
“五成?”
“是,五成,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希赛在里面,但是根据我所掌握的情报可以推断出这是他在全上海最有可能存在的地方。”
“你需要我做什么,为了你这五成我不可能派军过去,更不可能去与日方交涉。”
“不需要你们出面,事情我来做,人我来找,不过中国有句古话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