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周春生和林飞来到这片新式里弄在福熙路上的大门。
门口支着一个修鞋摊,一个小皮匠正对着一个平底鞋鞋跟敲敲打打。
修鞋摊对面一个磨刀匠横坐在长条凳上等生意。
周春生知道这两个人是军统的暗哨。
两人向弄堂内走去,没走多远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穿着旗袍夹着一个小包提着一双高跟鞋从右侧第一排连体洋房右侧的弄堂拐了出来。
从两人身边经过时用魅惑的眼神带着勾人的微笑对着周春生上下瞟了几番。
周春生斜眼瞟了女人一眼没有理会,带着林飞继续向里走。
路过第二排连体洋房时,一个穿着长衫围着围裙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提着一把菜刀从左侧的弄堂拐了出来。
看到周春生和林飞,男人连忙将右手从菜刀手柄移到刀身上,嘴里不停的嘟囔:
“这破刀,切个肉都切不动,做个饭也不太平,倒霉死了。”
周春生放慢脚步,等走到第三排连体洋房中间的时候转身看向门口。
妖艳女人正坐在修鞋摊前的小板凳上对着小皮匠说什么,小皮匠拿着她的一只高跟鞋前后左右翻看。
中年男人背对周春生站在磨刀匠身边,磨刀匠面朝大门外跨坐在长条凳上正在往磨刀石上洒水。
“老大,怎么了,有问题?”
周春生转过身继续向里走:
“没事,走吧!”
很快两人走过第三排连体洋房,那幢独栋的两层小楼出现在他们右侧。
两人向小楼的入户天井走去。
天井里,两个年轻男人正一左一右坐在入户门两侧的躺椅上晒太阳,看见周春生和林飞出现在门口,连忙站起身冲周春生点了点头。
这两人是行动组的人,周春生从来没见过。
周春生向天井里迈了一步一下停住脚步,林飞没注意朝里多迈了两步走在了周春生的前面。
“老大,怎”:
林飞还没来得及转头看向周春生,周春生抬起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转身就向外面跑。
林飞踉踉跄跄的向前扑了几下,门口左侧的年轻男人扶住了他。
赵理君的头出现在二楼窗口,大喊道: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周春生右手伸向腰间,掏出手枪转身向二楼瞄去,赵理君将身体缩进窗内右侧,一声枪响后子弹打在右侧窗框上。
小楼里又冲出三个拿着手枪的男人和天井里的三人一起向外追出。
跑在最前面的男人刚将头伸出天井围墙,看见周春生手里的枪口正瞄向自己这边,连忙将身体缩了回去。
一声枪响后子弹在门框边的红色砖墙上打出一个弹坑。
林飞在后面说道:
“他带的是警枪,一共7发子弹,应该是没带弹匣,快追。”
周春生朝后开完一枪迅速向弄堂大门跑去,弄堂口的四人同时看到了他。
小皮匠从鞋箱翻出手枪;
妖艳女人从挎包掏出手枪;
磨刀匠从长凳旁的皮囊拿出手枪;
中年男从围裙内抓出手枪。
四人几乎保持同步举着枪向周春生跑来。
周春生距离大门口大约30米,想都没想举着枪迎着四人跑去。
啪啪两声枪响后,小皮匠的右肩和中年男的左侧腹部各中一枪,四人连忙向两侧弄堂散开并且举枪胡乱反击。
周春生趁势跑进第二和第三排连体洋房中间的弄堂踹开第二排第一间洋房北侧花园围墙上的后门冲进去借着围墙为掩体举枪瞄向弄堂口。
后门距离弄堂口不到八米,军统据点追出来的六人中的第一人刚一冒头,周春生一枪打中他的头部使其当场毙命。
其余五人立即缩了回去。
跑在最后的林飞说道:
“他还有两发子弹,上。”
拿着手枪的四人互相看了几眼,刚才他们已经见识了周春生的枪法,没人愿意这个时候冲出去吸引子弹。
新式里弄外,丁默邨和吴四宝在周林二人快要靠近里弄大门时便下楼走出了西点店。
两人像散步一样缓缓沿着新式里弄对面的人行道向里弄大门靠近,在两人经过时,每家沿街商铺里都出现五六个身穿各式服装的男人关注着他们。
在两人就要走到大门正对面时,相隔非常短的两声枪响从里弄里传出,随后是隐隐约约的叫喊声。
吴四宝看向丁默邨。
丁默邨想了两秒后右手伸向腰间掏出手枪:“出发!”
吴四宝面露喜色两手同时伸向腰间掏出两把马牌撸子举在身体两侧,后方商铺里同时冲出三十多个手持南部十四的男人站在两人身后。
吴四宝转身看向身后的人:
“兄弟们,这里面就是国民党军统在上海的老巢,今天可是咱们建功立业的时候,日本人说了,杀一个国民党特务给1000法币,活捉一个3000法币,跟我冲。”
新式里弄内,小皮匠左手拿枪按在右肩上与捂着腹部的中年男人跟在妖艳女人和磨刀匠的身后向周春生藏身的那条弄堂快速走去。
四人走到围墙边和小楼里出来的五人成了犄角之势。
林飞躲在四人身后朝着周春生的藏身地喊道:
“老大,你就剩两发子弹,跑不了的,快点出来吧。”
赵理君出现在他们身后:
“跟他废什么话,周春生甘做汉奸,出卖同僚,令我们损失了几十位战友,今天谁杀了他官升一级,赏小黄鱼三根。”
林飞看向赵理君面露不悦,赵理君斜眼瞟了他一眼装作没看到。
周春生始终举枪瞄着弄堂口没有出声。
外面的军统特务听了赵理君的话后心思开始活跃起来,互相看着跃跃欲试。
妖艳女人先说了话:
“兄弟们,他就两发子弹了,大家一起上,三根金条那,谁要中一枪就拿一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