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生一边扭动脖子一边用左手揉着被周冬凛踹到的右手小臂,脸上挤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藤田先生好手段啊!”
“自幼习武,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周副局长没事我就放心了。”
说完藤田一郎看向周冬凛,冲周冬凛微微点头后又转回头朝周春生微鞠一躬:
“周副局长,后面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转身向后走去,后面的人像躲煞星一样自动让开一条路。
现场的西捕包括那几名伪装成记者的美军士兵虽然多数人见过尸体,可他们都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有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周冬凛看着藤田一郎的背影若有所思,忽然想起后面还有个正主,对周春生说道:
“哥,前面交给你了,我去后面看下汪先生怎么样?”
说完向后走去,在休息室门口正好撞见带队出来的本田辅。
本田辅与自己的保镖边走边用日语交流,表情十分轻松,与周冬凛互相微微点头致意后相对而过。
周春生冲周冬凛点了点头,走到张季平的尸体边蹲下身上下摸索了一番。
尸体身上除了那一支伪装成钢笔的三棱尖刺外别无他物,进入沙逊大厦时出示的邀请函和身份证件都已不知所踪。
藤田一郎没走出多远便被人拦住。
中央捕房副督察长带着几个西捕要求他留在会场配合调查。
藤田一郎拿出自己的军官证宣称自己是日方派来暗中保护自己官员的,公共租界无权强留他。
本田辅带着自己的保镖走了过来,从藤田一郎口中了解情况后向中央捕房提出交涉:
日方宣称藤田一郎见义勇为协助公共租界击杀凶手,公共租界应当感谢日方而不应该扣留“英雄”。
中央捕房宣称此举不是扣留而是请藤田一郎配合调查,便于后期向外界完整公布事情的全部情况。
最后本田辅将所有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宣称如果后期公共租界有任何需要了解的可以去虹口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找他,由他出面代表日方配合公共租界调查。
同时警告公共租界强行扣留日本军官的行为是对大日本帝国的挑衅,如果中央捕房执意而为日方将采取必要的行动保证自己军官的安全。
迫于无奈,副督察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本田辅带着藤田一郎堂而皇之的离开会场。
此时演说会自然已经不能继续进行,嘉宾和记者们在便衣西捕的指挥下有序离场。
闫光明见没有机会继续行刺,扔掉餐刀混在人群中离开了会场。
周春生在右侧第二排圆桌按照桌上的名牌找到中田一男的座位,上下一番查找就连把椅套全部摘掉也没找到可以证明他身份的物件。
他起身看着会场里向外走的人群,无奈的摇了摇头。
藤田一郎看来是早有准备,关于这个中田一男或者说是张季平现在已经是死无对证。
休息室内,王三水和周佛海并排坐在一起,保镖围在他们身边。
王三水右侧腹部和左肩沁着血迹,右手拿着一块白色餐巾按在右侧头部,餐巾上已被血液沁红大半。
他咬着牙斜靠在椅背上,呼吸还算平稳,看起来没有生命危险,周拂海坐在他的旁边不停安慰。
看见周冬凛进来,两人同时看向他。
周佛海责问道:
“你们工部局是怎么做的保卫工作,凶手为什么连枪都可以带进来。”
“是我们的失职,汪先生怎么样了,救护车马上就到。”
“现在还不清楚,汪主席要有什么意外将是中国和平事业的最大损失,而你们工部局就是让全中国四万万百姓身陷战争泥潭的帮凶。”
“放心吧,周先生,我们工部局一定会调用公共租界内最好的医疗资源救护汪先生,不会让他有事的。”
周佛海转头继续安慰王三水,周冬凛正想出去询问救护车的情况,中央捕房副督察长带着一个医生和两个穿着仁济医院工作服拿着担架的人进了休息室。
1923年公共租界内的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