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国民政府那边,原实业部部长现贵州省政府主席吴鼎昌是他父亲的老朋友。
在与吴沟通后,吴私下将贵州省铜仁市思南县靠近湖南省的五十亩山地作为试点之一批给林少生。
林少生出资五千元法币作为推广费,这五千元包括种子,烤烟房建设及技术人员津贴。
按照农业改进所上一年亩产100公斤烟叶的估算五十亩山地共可以产出烟叶5吨。
为鼓励当地农民种烤烟,烟叶的每公斤收购价为05元,届时林少生将出资2500元法币收购这些烟叶。
而此时上海这种高品质烟叶日方的供货价是每公斤20元,这5吨烟叶全部卖到上海的话就是10万元,扣除成本毛利超9万。
烟叶含梗率25%,1公斤可产出烟丝750克,每包烟含20克烟丝,1公斤烟丝基本可以做出37包香烟。当时这种高品质香烟的售价是1元1包,5吨烟叶全部生产为香烟出售就是185万。
当然实际操作下利润并没有这么高。
烟叶烤制完成后会通过贵州思南与湖南麻阳间的思麻古道运至湖南怀化,随后至长沙制成烟丝,沿路由国军相应部队护送,路上的打点并不会少。
制成烟丝后再从国统区的长沙私下运进日占区的武汉,此时武汉卷烟厂的前身南洋兄弟烟草公司汉口分公司已迁至重庆,他们在硚口仁寿路的工厂被日本东亚烟草株式会社侵占。
犬丸铁太郎已与在武汉的东亚烟草负责人私下达成协议,贵州来的烟叶以每公斤10元的收购价供给仁寿路烟厂三成,剩余七成由该负责人安排通过军用物资运输渠道送至上海。
林少生大致算过,一切顺利的话这一单纯利至少有2万,这一次如果顺利走通,下一次便可以追加投资扩大产能,绝对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两人正聊着,林少生将两个行李箱放在茶几上依次打开,除了其中一个行李箱内放着少量衣物外两个箱子里塞满了杂七杂八的物品。
他先从一个行李箱中取出一大包用牛皮纸和麻绳包着的物品,解开麻绳后里面是一堆烟丝:
“周先生,您闻闻,这是去年他们试种成功的弗吉尼亚种烤烟样品。”
周冬凛凑上去闻了一下,他基本不抽烟自然闻不出所以然:
“我对烟没什么研究,林先生您让我闻真是暴殄天物。”
林少生笑着将烟丝重新包好:
“我十五岁入这行,已经做了二十多年,这批烟丝的品质放眼全世界都是顶级,在上海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只可惜我现在手头没那么多现钱,不然一定大干一场,这烟草生意我不敢说是最好,但至少是现如今国内收益最高的生意之一。”
周冬凛笑着看着林少生没有接翎子。
(“翎子&34;”在这里指的是戏剧舞台上的头冠,俗称“野鸡毛”,在上海话中,豁翎子就是通过某种言行给对方暗示,接翎子就是明白对方的暗示并给予相应的反应。)
林少生见周冬凛没搭腔,说的更直接了:
“周先生您家也是做生意的,应该知道现在各行各业都不好做,我也没什么好骗您的,这笔生意我总投入一万不到,我大致算了下,烟叶种植周期是半年,半年的纯利是两万,后期投入会更低,纯利会更高,如果没有天灾可以说稳赚不赔,现在除了贩毒、开赌场、放高利贷外这样高利润的生意不好找了吧。”
周冬凛笑着点了点头:
“我没做过生意,不过现在生意难做确实是事实。”
林少生听周冬凛的话依旧模棱两可,直接明说想拉他入伙:
“我就直说了吧,我们两家是邻居本就有缘,做生意嘛,选个好的合作伙伴至关重要,我看周先生为人正直人又聪明,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投一部分钱进来,这样咱们可以一步到位把这个坑彻底占住。”
“大概需要多少?”
林少生伸出右手五指在周冬凛的面前晃了晃:
“五千,这样我可以一次拿下一百亩地,半年就能收十吨烟叶,你刨去五千成本最少可以拿回去一万。”
周冬凛心里盘算了下,自己手头可以调用的现钱也就两千出头,当然他并不是单单看中这其中的高额利润。
如果可以搭上这条线,从贵州到上海,从沿线的国军到日伪军,自己只要塞几个人进去,必然可以搜集大量情报。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家的钱都是我夫人管着,这么大的事得让我回去和她商量商量。”
林少生笑道:
“没事,这笔钱确实不是小数,应该和周夫人商量商量,我跟贵州那边定下的是10号之前付清所有款项,如果10号之前周先生没有回复那我们就只能下次再合作了。”
“好,我尽快给您回复。”
林少生从另一个行李箱中拿出一个用牛皮纸和红绳扎着的小包及一个用土布包着的瓶状物递给周冬凛:
“周先生,这是给你们带的礼物,虽然看着包装简陋,可这两样东西都是民国四年(1915年)巴拿马万国食品博览会上获奖的,都匀的鱼钩茶和茅台的回沙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