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四十,近卫文隆的房门开了,周冬凛的房门也开了。
近卫文隆走出房间,副连长领着两个美国大兵出现在他面前。
近卫文隆用英语抗议道:
“我们昨天不是谈好了,今天你们不能再限制我的自由。”
副连长解释道:
“我们不限制你的自由,这两位士兵是负责保护你的安全的,他们只会跟在你附近,绝不限制你的自由。”
近卫文隆想着两个美国大兵跟在自己身后是一件相当拉风的事情,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依旧是忿忿的表情。
他带着敌视的目光扫过两个大兵,冷哼一声向楼梯走去。
房间内,周冬凛走到窗前看向窗外,马路上已是相当热闹,车辆和行人川流不息。
四名美军士兵沿沧洲饭店一侧自西向东巡逻,见到可疑的人或车都会上前盘问。
周冬凛将身体侧对窗口,左手平举,右手在左手上方与左手呈三十度夹角,将右手合向左手,从外面像是在做操。
近卫文隆出现在沧洲饭店主楼门口向饭店大门外走,两名美军士兵跟在他身后。
两名士兵腰间都别着大眼撸子,一名身后背着春田步枪,另一名胸前挎着1928冲锋枪。
近卫文隆走在前面满脸嘚瑟,拿美军士兵做保镖租界里可没几个人做的到。
其实近卫文麿给他这个宝贝儿子配了两个保镖,不过近卫文隆一是觉得自己又不是什么军政要员别人杀他没意义,二是认为自己的活动范围在美军的营区旁不会出危险,除了去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外从不让保镖跟随。
很快近卫文隆带队出了沧洲饭店拐向东,街对面西摩路口一个男人站起身走到路边面向西摩路用手里的报纸当扇子朝自己的脸和上半身扇起风。
这人是负责暗杀的大哥派来盯沧洲饭店大门的,看见近卫文隆出来就向守在西摩路上的杀手发信号。
沧洲饭店门口是美军的重点防范区,绝不是下手的好地方。
男人正在扇风,发现身旁的商铺里又走出来三个男人。
这三个男人一个长得比一个难看,比自己青帮里的弟兄更不像好人。
由于好奇他们的身份男人忍不住偷偷上下打量起来,看到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腰间别着手枪。
正在他发愣的时候看到腰间别着手枪的男人看向了他,心里一慌连忙转过头穿过西摩路走向马路对面。
一边走一边揣测那三人的身份:
“难道也是冲近卫文隆去的?不会是真军统的人吧”
枪声响起,男人转头看向身后,刚才那三个男人举着手枪一边射击一边向沧洲饭店门口的近卫文隆跑。
马路上乱做一团,所有汽车加速驶离,所有行人四散奔逃。
不对,不是三个人,又有几个男人从附近的店铺跑出,总共有十个。
大阵仗啊,还是军统厉害,比我们这些人小打小闹强多了。
男人一下来了兴致,躲在西摩路另一侧的一家店铺里看起了戏。
枪声响起时,沧洲饭店顶楼的周冬凛站在窗边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秒表按下计时器。
近卫文隆正得意洋洋的向前走,身后背着步枪的美军士兵一下冲到他的身前。
枪声响起,士兵身体一震,左手捂住右肩,右手伸向腰间拔手枪,右肩渗出血迹,中枪了。
近卫文隆本能的猫腰左右四顾,发现马路对面有几个男人向他跑来,边跑边射击。
另一个美军士兵端着1928也挡在他的身前,一边喊他后退一边开枪反击。
士兵高大的身体挡住他的视线,耳边传来1928的呼啸声。
近卫文隆看向后方,距离饭店大门只有五米,四个巡逻的美军士兵也冲了过来。
他借着冲锋枪的掩护猫着腰向饭店大门跑,回头时隐约看见马路上有两名枪手倒地。
还没等他跑到大门,1928的子弹打光了,美军士兵刚准备抽手枪继续射击,左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摔倒前推了近卫文隆一把,将近卫文隆推进了饭店里。
近卫文隆看向士兵,士兵左脚小腿上多了一摊血迹。
饭店内两名接应的美军士兵将近卫文隆拉了进去,一名士兵举枪守在大门口,另一名士兵用自己的身体做掩护将近卫文隆送进了饭店大楼里。
秒表上的秒针已经走了两圈,周冬凛再次侧身对着窗户左手平举,将右手与左手相合。
四个巡逻的美军士兵加入战局后形势立即一边倒,在倒下三名枪手后这帮人开始向后退并且寻找掩体反击。
眼见近卫文隆逃进沧洲饭店,只听一人高喊:“撤!”
枪手四散奔逃,美军士兵没有追击而是迅速救治自己这边的伤员。
二十秒后,美军军营里的援兵到了,由于枪手不见踪迹,援兵便将伤员和枪手尸体装上卡车。
三十秒后,戈登路捕房的警察来了,负责人下车巡视一圈发现现场除了几摊血迹外丝毫不像刚发生过枪战。
一名美军士官上前与他交涉,告诉他美军已经控制住局面没有他们警察的事了。
负责人见没有平民受伤也没人投诉财产受损便一脸疑惑的收了队。
运送伤员和尸体的卡车开进美军军营刚停下车,三具“尸体”便坐了起来,受伤的美军士兵也变得活蹦乱跳。
右肩上有血迹的士兵一边演一边用英文向自己的战友吹嘘道:
“啊,小心,呃,看我这中枪倒地演的多逼真。”
左脚上有血迹的士兵打断了他:
“你不行,我演的才好,快闪开,别管我。”
刚才负责救治他的士兵不屑道:
“你们两个演的都什么东西,刚才把你们抬上车的时候都差点要笑场了,还好没人看见。”
说着又指向三个“尸体”:
“看看人家,那才叫专业,中枪倒地到变成尸体,完全没有表演痕迹,你们两个还是老老实实当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