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两人正在忙碌之时,周春生打开房门下了楼。
对着楼梯后面喊道:
“老妹儿,睡了没,出来下。”
房门开了,哒莎从里面探出脑袋:
“咋啦哥,啥事?”
“有吃的没,饿死我了。”
“有,中午还剩了点没吃了(liao)的肉肠,我给你去拿。”
哒莎披上一件外套从房间走出,两人并排向厨房走,周春生边走边叨叨:
“周夏芷饭桌上那话说的我都不敢动筷子,晚饭都没吃饱。”
“她说啥了?”
“她说我跟冬凛是饭桶。”
“原话是这么说的?肯定是你听岔劈了,夏芷指定不能这么说话。”
“她说”:
周春生想了想接着道:
“她要给秋月留菜,说我和冬凛两个不拦的话就全吃了,我当时没听出味儿来,是冬凛总结的说夏芷骂我和他是饭桶。”
“文化人就是弯弯绕绕多,喜欢给别人乱扣帽子,我说夏芷指定不能这么说话,你们两个就是脑袋让屁蹦的没事瞎琢磨。”
周春生走到厨房门口斜靠在门框上,将一半的身体留在外面看着客厅方向。
哒莎从碗橱里拿出一个用碗倒扣的盘子,摘掉碗后里面有小半截肉肠。
周春生从盘里拿过肉肠啃了一口,哒莎在厨房内压着声音道:
“明天需要你用警车送个人。”
周春生没说话,看了一眼哒莎又将视线转到客厅方向,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肉肠。
“晚上八点,从公董局接人送到黄浦路西头,是一个法国人”
周春生伸手拦住她:
“告诉我任务就行,其他的我不该也不想知道。”
“我把你车牌号报给那边了,你把车停公董局门口就行,那人会自己上车。”
周春生点了点头又咬了口肉肠,见老刘出现在楼梯口,转头冲哒莎道:
“有酒没,干吃肠没劲。”
哒莎将他推了出去:
“大晚上的喝屁酒,没有没有。”
周春生拿着肉肠向客厅走:
“老刘,大晚上的忙啥呢?”
“大少爷,我每天晚上都要转一圈看看门窗有没有关好才睡得着觉。”
周春生冲老刘摇了摇手里的肉肠:
“嗯,辛苦你了,来口肠不?”
老刘微笑着摇了摇头:
“大少爷您早点休息,现在早晚还是有点凉,别着了风寒。”
“好勒,我上去了。”
老刘见他上了楼,打开房门去周公馆的大门口检查门锁然后又绕到后院转了一圈。
周春生在上楼时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走的是往周冬凛房间的那半截楼梯。
在路过周秋月房间时里面的忙碌还没结束,周春生心血来潮扒了一阵门缝,临走时敲了两下门拢着嘴对着门缝拖着长音喊道:
“小钱~注意身体~明天还要上班~”
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在门上传来一声闷响,随后是周秋月的骂声:
“滚,臭流氓。”
周春生还没走出多远,里面周秋月的骂声再次响起:
“呸,明天星期天,上个屁班!”
1941年5月4日 星期日
晚上八点,周春生独自一人开着警车来到霞飞路上的公董局大楼。
(
法租界公董局成立于1862年,成立后在法大马路也就是现在的金陵东路174号黄浦区公安分局位置建造办公大楼。
大楼由英国设计师克内威特设计,中国魏荣昌营造厂承建,高两层,因半圆顶内装有自鸣钟,中国人称它为自鸣钟大楼。
自鸣钟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