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他笑道：“那让他自己一人回便可。”
眉一挑，陈宁诧异道：“此言何意？”
放下茶盅，岳月干净的眼对上陈宁的黑眸，他真诚答道：“我，要留下来。”
陈宁默不作声仔细打量岳月。
银白色的发让周遭的一切变得黯然失色。
极为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扬，眼里似乎藏着一片星海，干净又璀璨。
眼尾的泪痣像是从眼中偷跑出的星榆。
似高山落雪。
似月。
他不该卷进来。
陈宁心中这般想着。
她缓缓起身走到房门前。
她一把推开了门扉，她说。
“那便留下来吧。”
光猛地透了进来，照在陈宁的身上，勾勒出金色的轮廓。
逆着光的陈宁缓缓转过头。
“敢问小将军姓名。”
“单字，月。”
集市的吵吵闹闹与小院的静谧截然不同。
程成坐于柜台后打着算盘，店门前许多穿着华丽服饰的女孩子进进出出。
桃夭站在店中间柜台前，一群女孩子围着他，看向他手中。
桃夭摇着扇子举起手中的珠子。
珠子于光下折射出一阵绚丽。
桃夭得意道：“这个呢便是南海边来的夜明珠。”
“哇——”
一阵惊呼，女孩们呆呆地望着珠子。
“这可是很难找到的哟，本店呢也只仅两颗哟。很贵的哟。大家都不要抢！来拍卖！”
桃夭将珠子高高举过头顶，走上楼梯口，女孩们的眼亦跟着珠子齐齐移动。
桃夭一边抬脚上二楼一边说道：“那跟我上二楼来。”
一行人蜂拥而上。
一楼刹那间便空空荡荡。
百里川在集百家对街的茶摊上坐了有些时候了。
当他换了班，从北城门走过来时便瞧见女孩们像波涛一样，一批一批涌进小小的店铺里。
踌躇片刻他还是在对面的茶摊上点了壶清酒坐下来。
想到肿着屁股趴在床上的小弟，百里川无奈地笑了笑。
眼瞧着一楼的人少了许多百里川赶忙站起身走了进去。
一双手在柜台上敲了敲，程成抬眼便瞧见百里川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看着眼前胡子拉碴一脸老实的程成，百里川问道：“请问……陶老板在吗?”
程成打量着百里川，答道：“他上二楼去了……敢问阁下可为百里家大公子，百里川少爷？”
百里川虽穿着朴素，但料子是瞧得见的价值不菲。
“嗯。是我。”
“跟我来吧，我帮你叫他。”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
楼梯旁便是挂着锁的大屋子。
程成瞥见百里川盯着那把锁，开口解释道：“那是仓库。”
收回了目光，百里川讪讪道：“不怕被盗吗。不要误会，职业习惯。”
程成笑笑，客气道：“这京城有你们守卫军在，还怕小贼？”
话语间，脚步停在了茶室前。
百里川好奇地四处观望着茶室。
整间房都铺上了草席，房间里围着一圈圈纱幔。
风动，飘飘然，煞是好看。
房间中央架着一张乌木茶桌，桌上放着一套雅致的茶具，桌下铺着的是一张雪白的狐狸皮。
木架和小火炉架于窗边。
火炉上面煨着一只水壶，壶嘴流露出的袅袅白烟占据整个房间。
透过周边的白茫茫，墙上的画若隐若现。
程成脱下鞋走了进去，他放下一个垫子示意道：“请坐。”
百里川不禁叹道，“想不到小小的一间店面竟还有如此雅静的地方。”
程成从架子上拿出一个罐子，打开。
桂花香幽幽飘出。
用木夹子夹出少许花茶放入茶壶中。
一手提过水壶，水流哗哗倒入小茶壶中。
程成放下水壶，给小火炉添了些火。
随后他站起身说道：“这是我自己做的桂花茶，它虽不算名贵但也是世间独有。百里少爷稍等片刻，我这便去唤我们老板。”
百里川点点头，目送程成出门后，百里川挨个仔细瞧着画。
山川图、塞北风雪图、梅兰竹菊、美人图。
百里川的目光久久停留于美人图。
画中两位美人，一位黑发细眉，一位白发如雪。
百里川方起身欲走近仔细瞧瞧却听见脚步声，只得作罢。
桃夭随后跨了进来，客气问道：“百里兄，怎么不见百里小弟一起来？”
他熟练地脱下鞋走向火炉，从桌上的木盘中拿出两个茶盏。
提起茶壶，桂花香随水飘荡。
百里川笑着答道：“小弟今日被父亲大人罚禁足了。”
百里川接过桃夭递过来的茶杯凑近了嗅了嗅。
果然很香。
桃夭打趣道：“那真是可惜了，难得好茶。”
“嗯。确实可惜。对了，这是谢礼，小意思，不成敬意。”百里川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置于桌上推向桃夭，“本想着送点什么，小弟却再三强调陶兄不缺那些……所以只能俗气些了……”
桃夭将银票推了回去，拒绝道：“百里兄客气了，百里小弟也算是我的朋友，举手之劳罢了。”
“这怎能行?”
“这件事能认识百里兄这位朋友就足够了。不必多言了。”
百里川见状也不再废话，利落地站起身，告别道：“改日定当带着小弟登门拜谢。时候不早了，快关市了，我也该回了。”
桃夭望着百里川离开的背影缓缓开口问道，“昨日不见百里小弟身旁的小厮来福，不知……”
百里川好似早已习以为常，他说道：“小小奴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