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岳将军,保重。”桃夭站起身,拱手,微微鞠躬,“有缘再见。”
“……回去……替我看看她。”酒杯底靠在木桌上,清脆的嗒了一声,岳月的声音,像高山的落雪,飘落人间,落地无声。
“嗯。”掀开帐篷,回过头,桃夭眼里印着火光以及那壶酒,喉头一动,劝慰着,“少喝点吧。”
门帘落下,脚步渐远。
“欸……”放下酒杯,岳月缓缓站起身,踱到剑前,伸出手缓缓抚摸上绛雪鞘上细细的云纹,满是寂寥。
是无奈,亦是想念。
“吁——”
戴着斗笠的桃夭拉起缰绳,停在宏伟的城门前,抬起头看着硕大的城牌,眼珠细细描着牌子上的字,一笔一划早已烂熟于心。
京城。
他翻身下马,牵着马,缓缓走过一个个守城的士兵,走过厚重的城墙,脚步停留在人流不息的街道口,放眼望去,景色依旧如故,却又不似故。
牵着马走在街头,斗笠微微倾斜,帽檐下的丹凤眼,忍不住左右打量着,眼里藏着让人看不透的感情。
最终,路上的行人越发稀少,那一堵堵红墙,越发清晰,那个颜色,浓的让人喘不过气。
随意找了家酒家,放了几个银子,找了间房,住了进去。
到了房里桃夭取下斗篷,露出一双风尘仆仆的脸,疲惫不堪的眼。颓废的躺在床上,轻轻闭上眼。
终于还是回来了。
一觉醒来已是深夜,桃夭捡起丢在地上的斗笠,轻轻带上头,推开窗,小心翼翼攀出窗户,穿梭在瓦砾间。
最终他停在了最高的楼顶上,站在尖端,抱着剑。
晚风吹起衣炔,猎猎作响。
桃夭摘下斗笠,风扬起发,深邃的眼,凝望着一片安静祥和的京城夜景,轻轻闭上眼,再睁开,缓缓回过头。
黑暗中的红墙,像是猛兽,安静的蛰伏在京城的深处,紧紧的盯着他。
随着轻如鸿毛的叹息声落在顶端,楼顶早已没了身影,只有风还在吹。
熟悉的房梁,轻轻落地,案后的陈非阳没有抬头,满头白发随意散乱着。
桃夭跪下身,“臣,参见皇上。”
笔尖停了停,陈非阳慢慢放下笔,微微抬起头,借着微弱的灯火,深邃的眼瞥着殿堂上跪着的人,记忆有些恍惚,良久,他缓缓开口,“你回来了。桃夭。”
“是。不知皇上唤臣回来,有何要事。”
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声音,案后的老人缓缓站起身,一手撑在桌上,慢慢走下台阶,停在了他的身前。
“桃夭从今日起你便死了……以后……你就叫阳春……朕将暗卫交于你。你去带着三皇子……再之后……寻找一个合适的接班人……培养他成为合格的下一任首领……”声音苍老却带着威严,这便是属于那个位置的。
倘若殿下还在……坐在那里的……会是谁呢……
跪着的身影微微一晃,桃夭看着眼前的脚尖,垂下眼眸,试探着发问,“臣,斗胆。不知三殿下名讳……”
语毕,陈非阳沉默了,背过手,转身走了几步。
殿内的灯火晃动,不知从何而来一阵风,唯一的烛火熄灭了,一阵烟在黑暗中缓缓飘起。
“……他叫……陈凌。”
一声苦笑,桃夭垂下眼眸,心中说不出的滋味,颤抖着声音,低下头,“卑职,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