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甲听到这话,神色一僵,有了一种想立即逃离这公堂的冲动。
他不明白,这陆有财是如何知道,那手镯此时就在自己身上。
他有透视眼不成?
“李秀才,你身上可有一只手镯?”杨县令面无表情,却是给人一种狄仁杰附体的感觉。
我什么都知道,你骗不了我的!
“大人……”李甲额头上的冷汗更多,吓得说不出话来。
“你是自己取出,还是本大人差人搜你的身?”
“大人,草民……”
杨县令失去耐心,摆了下手。
立即有两个衙役上前,一把架住被吓得浑身发抖的李甲,开始搜他的身。
很快的,还真从他身上那银袋子里,搜出了一只被用绸布包裹着的手镯。
那手镯被送到杨县令面前。
杨县令拿起那镯子,瞥了几眼。
这手镯也就马马虎虎,值个几十两银子。
适合拿去哄养在外头的那小妾。
李甲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如筛糠。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身为秀才,却是恶意构陷他人,此乃大罪。
所取得的功名将会被剥夺,然后吃牢饭。
杨县令抬头看向李甲。
李甲那两条颤抖不止的双腿,再也承受不住其身体,整个人一屁股坐下地上。
然后赶紧用尽全身力气,爬起身来,跪倒在地,就要磕头求饶。
“大人……”
杨县令干脆打断了李甲的话。
“李秀才,这不是你家丢失的那一只镯子啊,我记得你跟本官提及,你家祖传的那只手镯通体翠绿,这只却偏白些……”
李甲一懵:“啊?”
杨县令一副想起什么来的样子。
“本官想起来了,方才升堂之前,李秀才你还跟本官提及说,你捡到了一只镯子,想要交给本官,让本官差人贴榜去寻那失主……你捡的便是这镯子吧?”
此时,李甲若还不知道这位青天大老爷是何用意,那他就真的是个白痴了。
但事到如今,他总不能苦着脸说大人啊,您手上那镯子便是我家祖传的那只。
他只能艰难点头。
“大人英明,大人所言甚是,大人手中那镯子正是是草民在路上捡的,正要交给大人呢。”
杨县令点了下头又说:“不过,李秀才你也并没有铁证来证明,你家丢失的那镯子,就是被陆澈给盗走的对不对?”
“啊?”李甲又懵了懵。
看到杨县令的目光又变得阴冷,李甲却也只能再次艰难点头。
“大人,所言极是。”
杨县令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既是如此,陆澈无罪释放,至于陆秀才家中手镯被盗一案,本官会继续派人追查的。”
“退堂。”
“一群刁民!”杨县令暗骂了句,起身拂袖离场。
地下跪着的三人,也都自行站起身来。
陆有财当然没忘记将那一两银子收了起来。
他看向陆澈,一脸憨厚木楞,没有任何多余情绪。
“还好?”
陆澈点了点头:“还好。”
愈发觉得这位陆二哥不简单。
当然,这牢狱之灾竟以此等方式收场,让也陆澈相当意外。
但看陆有财神色,他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似乎,陆有财对这位县令大人极为了解,知道其做事风格。
“走吧。”
陆有财低头朝外走去,显得这般老实憨厚。
李甲杀气腾腾的盯着这兄弟二人,也快步跟了出来。
走出县衙,李甲指着陆澈跟陆有财吼道:“你们,给本秀才站住。”
兄弟俩像是没听到似的,谁也没回头理会李甲一下。
这把李甲气得面容都扭曲了,却又无可奈何。
这里可是在衙门外,总不能动手将这两个王八蛋揍一顿吧?
只能拂袖,愤愤走人。
兄弟俩一前一后,皆沉默的走着。
就在这时,陆有财开口:“家里快断粮了,先去粮店。”
停顿了下又说:“李甲给了二两银子,够家里生活一段时日了。”
陆澈:“……”
原来这陆有财竟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黑。
“二哥是为了敲李甲的银子,才跑去做的伪装?”陆澈问。
“也为了报复。”
“报复?”
“昨天晚上,李甲带衙役去家里搜他家丢失的手镯,把家里整得很乱,把娘,小妹她们都吓哭了。”
陆澈眼睛微眯了起来,流露出阵阵冷意。
李甲冲自己来也就罢了,竟然还闹到家里去。
“还为了救你。”
陆有财低着头闷声说:“虽然我不喜欢你,也对你很失望,但,你终极是我弟。”
陆澈沉默。
前世他是个独生子,所以无法理解这种亲兄弟间的亲情。
甚至之前只想说,赶紧多赚点银子,还了原主欠的债,然后远离这个破大家。
但现在,他心生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那十一两债务解决了?”陆有财多问了句。
“柜坊那边同意延期一个月。”陆澈随口说。
陆有财点了点头,没在多问。
也不知道是不感兴趣,还是今天说的话已经严重超标,让他觉得很累。
当下兄弟俩去了粮店,购买了满满两袋糙米。
这期间,陆有财还买了张大烧饼给陆澈,还帮他讨来了一碗水。
他知道陆澈蹲大牢这期间,滴水未进。
陆澈着实饿坏了,也不客气,三两下解决了那烧饼以及那碗水。
回到家后,天已黑透。
陆家一家老小早就在那盼星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