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茶杯随意攀谈起来:“陆某今日请左大人过来,是听闻左大人素来喜欢听词曲,且精于此道,我请的这位秦淮大家也善词曲,不知道左大人听了觉得怎样,若有值得改进之处,左大人不妨指点一二。”
左析沉默地看着陆承渊,陆承渊神色如故,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好像真是请他来鉴赏音律的。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左析的心缓沉下去。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也随之回应道:“这位姑娘指法高超,本不是左某可指点的。但弹词曲讲究词音相和,商音悲清,催人泪下。姑娘弹这首木兰花慢,不如把商音改成宫音,声漫而缓,更能舒人情志。”
“好!”他话音刚落,陆承渊就大声道,“左大人指点得好,还不出来谢过左大人。”
妙君就放下琵琶,从帘后走出来,对着左析长礼谢过:“多谢左大人指点。”
左析点了点头:“不必言谢。”
陆承渊又指着桌上剥好的贡桔说:“左大人再尝尝这个,刚送进京的,用井水湃过的贡桔,滋味甚佳。”
左析实在不愿意跟他打迷阵,一进来又是喝茶又是听曲,他压根就没有心情陪陆承渊说这些。他没有吃桔子,而是坐直了身子道:“左某不喜欢吃桔子,侯爷若是没有旁的事,左某就先告辞了。”
陆承渊就淡然问道:“左大人是不喜欢吃桔子呢,还是不喜欢吃这里的桔子呢?还是左大人觉得这样吃没有滋味,那让妙君伺候大人吃桔子如何?”他一边说一边撕下一瓣塞进口中,抬眼看着妙君。
妙君脸色通红。
她一向是弹琴娱人,却从来不做这些卑躬屈膝伺候人的事,何况她自从来到京城后,陆承渊一直对她礼待有加,对她一直和颜悦色情意款款,她觉得自己在他心里也是有些分量的,没想到他竟会让自己给别人剥桔子吃。
“还不动手?”陆承渊催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妙君咬着内唇,半会没有动手,一时气氛压抑。后来被陆承渊看着,她干脆一狠心,伸手拿了一个桔子一瓣瓣剥开,送到左析嘴边,羞愤得语音都在颤抖:“左大人请尝。”
左析还是没动,他静静地坐在圆椅上,盯着陆承渊锋利如刀的面孔。
陆承渊突然拍了桌子:“来人!”守在门外的伙计很快跑进来:“侯爷有何吩咐?”
陆承渊皱着眉说:“这桔子不好吃,你们怎么敢放到左大人面前的?叫老板过来。”
店老板很快跑了过来,猫背弓腰的,一听质问立刻道:“侯爷,咱们店的桔子肯定没有问题,一定是……”他的眼睛四处瞧了一圈,立刻推卸责任,“一定是妙君姑娘没有伺候好,左大人才不肯吃。”
陆承渊就道:“既是这样,你说怎么办。”
店老板人精似的,猜出陆承渊要干什么,立刻就直起身子横了起来,冲着外面吼道:“来人,这个女人伺候不周,把她拉下去打二十板子,丢进柴房去吧!”
妙君根本就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出,震惊地站在原地不能动作。那些店伙计却得了命令,全都冲进来拉着妙君要去打板子。
妙君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开始逆流了,她不懂陆承渊为什么突然要打她,还要把她丢进柴房去。刚才她还在帘后为他奏乐,余音绕梁,屋内雅然的气氛还没消散,他竟能翻脸如此之快。
陆承渊说:“何必这么狠辣呢,到底是个女子,在日头底下跪着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