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遮住了眼睛,不想流露出脆弱到近乎崩塌的眼神。
可他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我一边想要证明有人故意纵火害死了她,一边想要证明她从那场大火中死里逃生,她还活着……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我不想承认,是我害死了她。
是我害死了她。”
这高高在上的男人,低声重复着这句诅咒一般的话语。
仿佛陷入恶念的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顾淮州心里很清楚,证明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迟意不是死在大火中。
她是难产大出血而死。
她是为了给他生下孩子,所以才会死掉。
这样的愧疚如同细小的刀刃,每天每夜,一寸寸划过他的五脏六腑,割开他的血管,再一片片剐下他身上的皮肉。
他痛的叫不出声,也哭不出来,更无法彻底死去。
他只能像个腐烂的行尸走肉一样,套上这些枷锁一般的西装华表,行走在阳光下。
可他却时刻觉得,他已经很久没有睁开眼睛了。
自她离世之后,他的世界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顾淮州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颓然的陷在座椅里。
不知过了多久,明世接电话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怎么了?”
“是池小姐……池总的车修好了,但是池总没有留地址,他问我要把车送到哪里?”
顾淮州看着桌上的照片:“查一下她住哪里,我送过去。
对了,再备一份给孩子的礼物。”
“是。”
顾淮州开着迟意的车,到了万晟小区。
他进电梯时,还特意多看了两眼,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
这里确实是陆桥住的那栋楼,而且池亦的楼层就在陆桥下面一层。
是巧合吗?还是故意为之?
电梯门打开,顾淮州走出来,正巧和外面等电梯准备出门的小孩撞了个正着。
“小勋?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迟勋站在电梯外,背着小书包,眼底罕见的闪过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