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癔症的可不是我。”虞清欢冷声说道,“是您看不清事实,总想着拿我去攀附侯府。”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正厅里回荡,虞清欢原本白皙的右脸被虞父打得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泛起血腥味。
整个大厅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虞父看着虞清欢嘴角流出的血迹,恢复了些许理智,脸色铁青地收回了手。
虞清欢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水,抬头看向眼前的人,突然冷笑起来。
“怎么不打死我呢?”虞清欢眼睛泛红,声音嘶哑,“反正我在你们眼里不过是个趁手的物件罢了,平时看都不看一眼,一有用处才会想起我。有时候我都忍不住在想,我真的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吗?”
虞母上前想去触碰虞清欢红肿的脸,却被她侧头躲开,只能干巴巴地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父亲只是一时情急……”
虞父却开口说道:“我是你父亲,难道还打不得你!如此忤逆,真不知所谓。”
“是我不知所谓,还是戳中了父亲的心中的想法所以让您恼羞成怒?”虞清欢仍旧不服气地说道。
“你放肆!”虞父被她这丝毫不悔改的神情再次激怒了,“谁容许你这般置喙长辈,不好好教训你真是愈发不懂规矩!”
眼见着虞相庭真的要打算要动手,坐在主位上的穆齐宣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开口劝道:“岳父莫要动气,四妹估计只是在气头上说了些浑话而已。”
虞清欢听到穆齐宣的话,转头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眼神里满是厌恶。
“用得着你在这里当什么好人!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装腔作势的伪君子!”虞清欢面目愤慨不已,怒骂他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虞清澜的算计!”
穆齐宣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弄得有些不明所以,脸色难看不已。
眼见虞清欢这般谩骂穆齐宣,虞父又扬起手掌想要去打她,想让她住嘴。
然而虞清欢哪里还肯站在原地乖乖挨打,她灵活地躲开,绕到虞母的身后,口中仍是对着穆齐宣继续叱骂质问。
“若不是有你们昌平侯府出手,我与杨家的婚约怎么可能会被迫取消?毁我婚约,还派丫鬟给我下绝嗣药,栽赃嫁祸!你们夫妻俩可真是恶心至极,居然还妄图想让我嫁入侯府当继母,榨干我的血肉,真是可笑!”
穆齐宣对于她的指控一头雾水,他从未做过这些事情,却被这般谩骂,脸色愠怒:“虞四,我不知道你在胡诌些什么,适可而止!”
“该适可而止的是你们吧?”虞清欢上前两步,来到他的跟前,眼底憎恶分明,“我已经步步忍让,如今你们又故意以张嬷嬷一事来找我麻烦,谁知道你们心里又藏着什么恶心算计。”
“闭嘴!”虞父高声怒斥,上前想要抓住虞清欢的手臂。
虞清欢再次躲开,伸腿直接将虞父绊得踉跄一下。
虞母眼看着虞父就要摔倒在地上,她上前伸手想要将人扶住,可惜力气太小,两个齐齐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叫出了声。
门外的下人们听到动静急忙进门想将老爷和夫人扶起来。
穆齐宣再也坐不住连忙上前帮忙扶住虞相庭,生怕他摔出个什么好歹来。
虞清欢眸子一闪,看着近在咫尺的穆齐宣,她假借着扶虞母的动作在他的后腰穴位上刺了一针。
穆齐宣感觉腰后的某个位置犹如蚂蚁啃噬一般微微刺痛,他回头看过去,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不再理会,将虞相庭扶起来让人坐在椅子上。
虞清欢也与丫鬟婆子将虞母扶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
狼狈的虞母看着虞清欢心中来气,甩开虞清欢的手,怒道:“闹成这副样子,你高兴了?”
虞清欢看着眼前虞母满脸厌烦的模样,一如幼时自己常常见到的模样。
她总是对自己这样的不耐烦,连稍稍伪装一下都不愿。
“原来母亲还会关心我这个女儿高不高兴呢。”虞清欢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虞母脸色愈发难看:“果然是翅膀硬了,开始和父母作对了。”
虞父摔了一跤崴了脚踝,疼得龇牙咧嘴的。
他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虞清欢,吩咐下人们:“把她给我带下去,关在佛堂里好好反思!”
婆子们得了命令,走到虞清欢的面前想伸手去抓虞清欢,却被她甩开:“我自己走。”
虞清欢顶着一张被打得哄肿的脸蛋还有嘴角残留的血迹,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向外走去,踏出门槛前还回头瞥了一眼穆齐宣。
穆齐宣微微一怔,似乎看到虞清欢眼底似有似无的恨意,但他还未看清楚,就只见虞清欢就已经被婆子们簇拥着离开了。
他原本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却没想到反倒被虞清欢骂了一顿,闹成这副局面。
看着尚未消火的虞父,他开口说道:“岳父,今日我未明真相就仓促打搅,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是我有错在先。不过事到如今,关于继室一事到此为止。”
虞父欲言又止,他确实想让虞清欢延续大女儿所带来荣华,可他的脸皮还没有厚到在此时开口。
毕竟被虞清欢这么一闹,穆齐宣与她两看相厌,之前的计划付之东流,虞父总不能还劝世子接受一个谩骂怨恨他的女人。
虞父尴尬地说道:“先前是我们思虑不周,只想着能有个亲人照顾淼哥儿他们,没能和她解释清楚。”
穆齐宣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不知道信没信,又说道:“澜儿的身体大不如前,太医说让她好好静养,以后若没有重要的事情就不必去打扰她了。”
虞父话到嘴边哽了一下,他这女婿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这是让他们虞家的人少往侯府里去。
虞母面色不虞,但仍旧只能说道:“那让澜儿好好修养,莫要让这些琐事扰了她的清静。”
穆齐宣微微颔首,随即告辞离开。
待穆齐宣走远了,虞父再忍无可忍地将桌子上的茶杯扫落在地。
“这个逆女!”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让她待着佛堂里好好思过,不许让人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