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渊紧握着虞清欢那乱动撩拨的手，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听得楼下街道上似乎传来一阵嘈杂声。
虞清欢被声音吸引了过去，拉着霍锦渊的手走到窗边，从二楼往下看。
街道中间有个身穿锦衣华服的男人却拿着一个破碗沿街乞讨，口中还在一直念叨着什么，虞清欢有些听不清楚。
旁边还有一些人时不时就有人往他的碗里投上几文钱，这个时候他会跪下来虔诚给投钱的人磕头道谢。
站起来还会跟个疯子似的手舞足蹈，完全不似正常人。
尽管看着如此奇怪，但这个人周围还有不少人在看热闹似的，有的人还起哄。
那人一路沿着街道上走，那撒钱的人就一直跟着在他不远处，似乎要这样游遍整条街似的。
虞清欢不太理解，转头看向霍锦渊，微微挑眉问道：“指挥使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这算不算得上是扰乱京城治安？”
“可算可不算。”霍锦渊说道：“他们又没有打搅周围的路人或者商户。”
虞清欢皱眉道：“可是旁边的那几个人明显是在欺负那个蓝衣男子……”
霍锦渊对她解释道：“他们其实是太傅府的褚欣儿安排的，那个乞讨的是个乞丐，周围人的是太傅府的下人。”
虞清欢愣住，皱起了眉头，似乎不理解褚欣儿这么做的理由。
霍锦渊将这件事跟她细细说来。
前些日子褚家直接将百花阁抄了，褚欣儿的父亲褚逸明更是亲自上门将那些曾去找过那位楚楚姑娘的纨绔子弟们一个一个抓起来扔了牢里，让他们吃了不少的苦头。
那些纨绔子弟的家人在知晓来龙去脉之后，也不敢去招惹太傅府的人，毕竟理亏。
而且那百花阁的楚楚在审问过后发现还真的是一个南诏细作，更是让人不敢吭声，生怕被牵连。
然而就在这件事不久之后，太仆寺卿之子鲁烨良却受到此事的启发，居然找了与褚欣儿相貌有那么点相似的女子，纳其为妾，平日里让下人将那女子打扮成褚欣儿的模样。
鲁家曾大张旗鼓地派人去褚家提过亲，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但褚家可是半点都看不上鲁烨良这个伪君子，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的，背后里仗着鲁家是太后的母家，仗势欺人，做的龌龊事儿可不少。
褚家人直接将人拒之门外，还将人骂了一顿，褚家的读书人骂起人来虽然不带脏字，但也绝不会给鲁烨良留半点颜面，让他成了京城里的笑话。
鲁烨良怀恨在心，平日里就对太傅府的人冷嘲热讽的，还时常与旁人说褚欣儿想要嫁入皇家，所以看不起他们这些人，气得褚欣儿直接找上门揍了他一顿才消停些。
这回有褚欣儿的乐子看，鲁烨良自然不肯就这样轻易放过，竟然还带着他那位新那的妾室招摇过市，逢人便夸他的小妾相貌出众。
褚欣儿自然不会乖乖咽下这口气，直接寻了个与鲁烨良身高相似的乞丐，给他换上鲁烨良平日里打扮的衣裳，让他在街上叫唤。
那乞丐在街上逢人就说自己名叫陆夜凉，是个小畜生，最爱的就是讨饭和给别人磕头，装疯卖傻。
鲁烨良被朋友调笑后才知道此事，简直气得要死，直接带人想要将那乞丐拖走打死，然而去被旁边太傅府的人制止住了。
太傅府找来在一旁跟着乞丐的人都是些练家子，鲁烨良就算带了人也讨不了好处，还因为当街打架斗殴被兵马司的巡逻士兵给抓了。
不过并未造成什么伤亡，双方都有缴了不少的赎金，挨了几板子便将人放走了。
褚欣儿却仍旧让那乞丐满大街的溜达，鲁烨良还想去闹事阻拦，但这件事确实他无理再先，鲁家自然不许他再去找褚欣儿的麻烦，想着过段日子就消停下来了。
虞清欢听着霍锦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又看向了那渐渐远去的那群人，没再开口。
这确实符合她所认识的那个褚欣儿的做事风格，不会忍气吞声。
虞清欢想到褚家邀自己上门做客一事，转头对霍锦渊道：“褚家邀我明日去做客，不如你陪我一同前去？”
霍锦渊点头：“但凭差遣。”
虞清欢见他答应下来，便又差人去给褚欣儿传话，毕竟带着人去还是要跟主家提前招呼过才行。
褚欣儿回话也很快，说是只管带人过去就好。
礼部尚书府。
“小胡，西苑的雪都扫干净了吗？”一个婆子看见在屋檐下的胡云，不满地说道，“就知道偷懒！”
胡云收回打量的眼神，换上了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回婶子，我都打扫干净了，您看我这手都冻伤了！”
那婆子瞥了一眼那原本修长的手被冻得通红的模样，轻哼出声，说道：“行了，知道你辛苦，给你派个轻松的活儿，将这些东西送去六公子的院子里。”
胡云听到婆子的话，上前将她手中的食盒接了过来。
婆子继续说道：“冬日里寒气易侵袭，老夫人让大厨房熬了补汤，给各个院子里的主子们驱寒气，六公子也有份，你就带过去交给他身边伺候的下人就行。”
尚书府的主子们当然不会缺这几口补汤，但这是老夫人赏下来的，里面的食材那可是不可多得的东西。
这差事原本是婆子该做的，但她每次都会偷偷昧下一小碗偷尝，反正六公子是个傻子，多些少些他也喝不明白。
但不知为何，每次她去送食物的时候，总会被那疯疯癫癫的傻子厮打一顿，旁边有下人看着她又不好还手，只能让其他下人去帮忙送。
这次的差事正好新来的小胡就在跟前，自然是要将着麻烦差事忽悠过去。
霍锦渊在一番查探后确定那给霍怀宇送流香球的‘陈云’是礼部尚书府的人后，就让胡云潜伏进了殷家。
只是胡云在殷家当小厮也有一些日子了，一向追查线索无往不利的他这回却没有再找到霍怀宇口中的陈云，他甚至趁着半夜的时候偷偷起身，将尚书府的小厮和管事们一个一个地盯着他们的脸仔细查看。
如此还是没有头绪，他甚至已经怀疑那陈云是个女扮男装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