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樵子已经把当日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就退到一边去了。
刑部郎中叫人把孙樵子带过来的那当日发生意外的马车带上堂,还找了专门的木匠来看。
那人一看就证实了孙樵子话中的真实性,“虽然这马车碎成这样,但是断裂处切口明显,确实是被人为破坏过。
这切口却不是一下子割断的,只割了大部分,还有一丝连着,所以这断口才会出现有些完整有些不完整。
这样的马车看着还能正常行驶,却受不得一点外力,一受到外力攻击,即刻四分五裂。”
贾谊还在狡辩,“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那日确实朝悬崖处扔了石子,却不是有意往蒋小姐马车上扔的,我只是听人说紫府山里有一种鸟儿,抓了可以保佑家里事事顺遂。
我那日看着又小鸟往那里飞过,就朝着小鸟扔了石子,却不想扔到了蒋小姐的马车上。”
“我从没听说过紫府山上有什么保佑人事事顺遂的鸟儿,莫不是在你眼中我们心怡姐姐就是你要捕捉的那只鸟儿?
倒也是,你若真搭上了心怡姐姐,可不就是事事顺遂么?”江明韫忍不住嘲讽道。
“你竟把我姐姐当成你囊中之物,把她比作鸟儿,你真该死!”蒋博文附和着,冲上去又想揍贾谊一顿。
贾谊吓了一跳,正想躲开,刑部郎中拿着惊堂木往桌子上拍了一下,“安静!”
江明韫和蒋博文才不情愿地把嘴巴闭上。
“贾谊,你可还有什么话可说?”刑部郎中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我并没有将心怡比作鸟儿,我说的都是真的。况且我只是扔鸟儿不小心扔中心怡的马车,但我最后看见马车失控不也冲上去拉住了马车救了她?若不是我拉住了马车,心怡现在人都没了!
你们说心怡的马车被人做了手脚,这事我毫不知情,我不知道是不是蒋家跟什么人结仇才遭人报复。”贾谊拒不承认。
这会子别说蒋博文气得不行,连着蒋心怡都黑了脸,蒋博文直接骂道:“我们蒋家被陛下誉为慈善之家,哪里会随便跟人结仇!”
“这我如何得知,但据我所知,蒋尚书不是经常上折子参过不少官员,要说积怨最深,得数小郡王的父亲了吧?”
贾谊说着还看了周含章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我们与周家关系一向要好,就算周伯父被我父亲参了,也不会如你所言小人之心对我姐姐行这等龌龊之事。”
蒋博文说着看了周含章一眼,“周伯父有什么事通常当天就去喷我爹了,哪里会事后再来做这些事情。”
周含章意外地看了一眼蒋博文,看不出来这小子倒是挺了解周父啊。
周父确实也是这个性子,每每蒋父参了他以后,他就会被皇帝喊到殿上去,当着众人的面对其斥责一番。
周父殿上唯唯诺诺全都答应得好好的,一下殿就开始狂喷蒋父,一直跟着蒋父到府上。
虽然蒋父参他,但周父跟着人家到了府上,也是好吃好喝供着。
别人以为他们关系不好,其实都是表面上的,实则他们虽然都挺看不惯对方,但勉强来说,也算得上知己。
如果不是在乎对方,谁天天盯着自己。
刑部郎中又拍了一下惊堂木,“贾谊!你如果有证据就呈上来,你这样胡乱造谣,可是要坐牢的,别到时候你还要加上污蔑朝廷官员的罪名。”
贾谊这才没有继续说话。
“你,上前说话。”刑部郎中指着看向李显达带过来的另外一位证人。
那妇人连忙上前,“民妇夫家姓陈,大家都叫我陈寡妇,我……我是个倒夜香的。有一日我在清晨倒夜香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贾公子和堂上这人,”
陈寡妇指着跪在堂上的方牛,“他们二人正在密谋要给蒋小姐造个意外,说的是贾公子不知从何处打听到蒋小姐每月都要跟着蒋夫人去一趟慧光禅寺祈福。
他便许诺堂上人银钱要在蒋夫人和蒋小姐去拜佛的时候提前在她们的马车上做手脚。
说到时候来一场英雄救美,不仅能俘获蒋小姐的欢心,还能获得蒋夫人的青睐。
只是当时民妇有事,又怕被他们杀人灭口,只听了这些便匆匆回家了。”
事情到了这里,已然很清楚,当初确实是贾谊收买了方牛,叫他破坏了蒋心怡的马车,而贾谊就在蒋心怡出行之际守在那条小路上用石头打了她的马车,叫他能顺利上演一场英雄救美。
“原来不仅仅想要算计我姐姐,还想算计我母亲,幸亏当日我母亲有事没有同姐姐一同去寺庙上香,不然以当时的危急情形,母亲都不一定能安然无事。”
蒋博文说着说着眼睛又红了。
蒋心怡也是后怕,她自经历了那次的事情,不仅夜夜做着噩梦,她连着慧光禅寺也不大敢去了,生怕自己会再出什么事情。
她现在还能想起当日的情形,若是母亲当时也在马车上,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蒋心怡对着贾谊冷声道:“这就是你对我的一见钟情,忠贞不渝?当真可笑,原来你是早就盯上了我家,你看中的不是我,是我身后的蒋家?”
蒋心怡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懂,不过是一个想走捷径的人,对她们设计了一个高端的局,想要借着自己家里的资源一飞冲天罢了。
偏生还是个本来就没多少才华的人,亏得自己被他所谓的救命之恩糊了眼睛。
“你可知道那日以后,我不仅每夜做着噩梦,我连着出门都要小心翼翼,但我还是愿意为了你时常出门奔走,原来这都是你专门针对我做的局,好,好,好得很啊。”
蒋心怡虽然早在前些日子就从周含章和江明韫听了贾谊对自己做的这些事,但自那日之后她的心情,都没有此刻面对面知晓真相来得猛烈。
她看着贾谊落下泪来,“所谓救命之恩,原来都是一场笑话。”
蒋心怡把眼泪一抹,对着上首的刑部郎中鞠了一躬,“请郎中对此人从严处置。”
贾谊一听惊了,“心怡,心怡,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对你的确真心一片,我是设计了你,那也是因为我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