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走到摆放整齐的资料堆，只扫一眼书脊贴着的标记，随手挑出来几本丢给西门水韵。
柔软的童音让人一听便心生怜爱，内容却迥异于弱风扶柳的身姿：“这几个人，烦请西门姐姐多观察，她们可能有资格加入读书会。”
——编号371，为了保护母亲，趁父亲睡觉捅了他好几刀，对方当场毙命。
——编号474，被流寇胁迫时临危不乱，找到空隙逃出生天。
——编号599，持有精神类天赋能力，父亲曾试图给表哥购置房产，她就暗中控制父亲，最终成功将财产划入自己名下。
……
能进入枫樱学院的女孩，十个里至少有两个心狠手辣，剩下的也都来自一些气氛宽松的家庭。
弱水芳的家族信仰外神，她每天都要忍受某种污染侵蚀。在她羽翼未丰时，唯有接近神灵的凤舞翼能压制。
越和她接触，西门水韵越感到这个小女孩的可怕之处。
她那么柔弱，平常只是乖乖躺在凤舞天路怀里，连课程都没好好上过，却对学院各处情况了如指掌——诚然，凤舞天路的情报储备起到重要作用，可有些东西在情报里没有记载，弱水芳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比如说，学院后山小树林的尽头有一片湖泊，湖底是“传承之地”的入口。
比如说，枫樱学院院长永远只能是死神侍者家族的人，还必须是女性——弱水芳很笃定凤舞天路对此一无所知，因为“死神侍者”这个词汇对一般人等同禁语，说了就出事。
很不幸，凤舞天路似乎属于“一般人”的范围。
经过西门水韵举荐，不仅资料册上那几个女术修通过读书会考验，弱水芳本人也成为该社团秘密成员——来自西门水韵本人前车之鉴。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惜好景不长，本来人数还不算太少的读书会接二连三收到退社申请，那些递交申请的女学员大多陷入爱河。
西门水韵作为负责人和她们交流的时候，感到十分违和——她们在读书会的发言，和实际所作所为相差甚远，割裂到好像把同一个人硬生生撕成两半各自活动。
其中一个因此痛苦的女学员尤其令她印象深刻：“我、我不知道……你能帮帮我吗西门，我明明很清楚那些男人的劣根性，可是总有一种奇特的力量想把我拉回以前的生活……”
西门水韵一言不发，给了女学员一个温柔的拥抱，然后坚定离去。
弱水芳说，影响那些成员的东西叫做“天幕”，天幕带来的思维格式会限制人类思考，意志稍有动摇便成为人偶一样的存在，只按照世俗认定女子该有的轨迹行动。
“我想帮她们，可以吗？”得知真相后，西门水韵又想伸出援手，还没等乔燕华开骂，就听见弱水芳毫不留情的嘲讽。
“分明是她们意志不坚定，还非要我们帮忙？”弱水芳神情淡漠，周围空气温度骤然降低，刺得西门水韵和乔燕华浑身发抖，“若水读书会，只接纳一心自救的女人。能被天幕抓住漏洞，只能说明她们还不够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