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解小劫,但唯独死劫难渡。刚蒙仙君点拨,此劫之前必得下山,广修善缘以应业障,方有可能保其一命。
随即命她即刻下山,还遣了两个师侄押着出山门。
那两个小师侄跟在她身后,一边抹泪一边说:“师叔这般招人的模样,师尊怎能放心让你独自下山?师父师伯们求了半日,既知大劫怎么也得安排两个人陪着师叔去山外历练,怎奈师尊就是不允,还道命皆天定,这番只能靠师叔自己了!哎......焦橙师叔定要小心些,妖邪固然要除,但更为要紧的是,莫理山外那些浪荡做派的公子,不然废了修行回不了山门便遭了!”
说罢,丢了一把剑,几叠金色符纸,一包碎银和一些山门法宝,便“啪”的一声,把山门关了。
可怜那日的长寿面还没吃几口,那颗滑嫩的荷包蛋......
看着被震得哐哐直响的山门花岩石门框,心中一阵惊叹一阵哀绪又一阵好奇。
景玉景良师侄的修为好像精进了不少.......
只不过,那句“莫理浪荡公子,会废修行”?
???
这两小子莫不是偷看了师兄从山外给她带回来的话本?
转念之间,她是被师父赶出了山门了?
焦橙自小在山中长大,心思路数随了山门,今朝有酒今朝醉,得过一日洒脱一日的逍遥做派。
是以她并没有把师父说她命盘大凶的话放心上。
但既然师父硬着心肠赶她下山去除妖,回心转意不太可能,但也不告诉她究竟要除多少妖邪才能回山。
她嘟囔苦闷着捡起地上那把赤金长剑,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剑身上的纹饰——
咦?怎么这般眼熟?
再掂了掂那一大叠的金色符纸,突然她瞪圆了眼,这一摞浅金色符纸下面还掺了一叠灰金色的符纸。
曜金符纸!
她咂着舌,细数之下竟有二十多张!
师父这么大手笔?不会吧?老头子平日十分宝贝这曜金符纸,非到大妖邪魔不敌时才会撒几张,配以本门藏神境心法符咒,所遇邪魔竟皆伏诛。
那堆法宝里还有些师兄们压箱底的,她眼尖发现了青金捆妖绳——戊诘师兄从南蛮之地寻得一件宝贝,据说连妖力通天的玄鸟妖族也捆得半刻,师兄一向宝贝的紧。
她鼓着脸呆呆的看着那些东西,眼底有些发酸,纵然她不明白师父为何这般笃定的相信她独自下山历练能化死劫,但师父还是担心着她的,一把赤金霞剑他老人家亲铸,一叠曜金符纸也是他授意给的,还有这一身的本事修为......
她怔怔的望着山门之上那耸入云际的峰峦......
心有归处,孤女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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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山门口对着紧闭的山门,她思索了半刻,去了山下的镇子,支起除妖的摊位,摆了半日,无人问津便也算了,但凡路过的镇民都像看稀奇玩意儿的看她。
她正纳闷时,来了几个.....大姨大姑,其中黄衣婶子离她最近,分外热情的笑着道:“哟!今儿是什么日子,咱们镇上来了个仙女儿,这水灵灵儿的模样看着就叫人亲近,姑娘打哪来呀?”
随后看了一眼她的摊幡,朝后面矜紫色和深黛色的大婶挥了挥帕子:“这还能识文断字呢!吴家的张家的,快来看看,这么俊的姑娘还识字,定是个明理的,在咱们镇上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问她打来?
她也不是对山下之事一无所知,往年师父每年在中元节前后带着弟子们下山扫祭,师兄们就领着她一起,起先她还对山外的世界很是向往,去了几次,觉得也没什么意思,赶集杂耍说书看戏都平常,后来再叫她去,她就找借口躲懒。
想她二八年华才下山入世,没有除妖的经验,若遇上大妖不敌,自得遁走,被人知道来自修仙大派,她不怕被耻笑,但连累师门和师父师兄们的声誉——
她脑子里浮现了整日在画像前假寐入定的老头,那些闲来无事拿斗殴当比试的师兄们,还有几个拿着拂尘杆子挠头望着满山乱飞剑阵还暗自得意的师伯师叔......
害,那些声誉——好像也不甚要紧......
临下山前被戊恶和戊锦师兄们拉到一边,耳提面令:一般邪祟魔道不是你的对手,若遇上大妖诸魔,切记莫要硬拼,打不过就逃!
难怪之前师兄们教了她心法符咒后,还着重教了她逃命的几百种方法。
这是师门传承的精神......
......
面对这些大姑大姨,她露出一脸真诚的微笑,隐去山门只说除妖护民,价钱实惠,童叟无欺。
三人一听,各个笑得满面菊花开,遥指着她的山门道:“这小姑娘模样挺俊,就是选错了地方营生。搁这儿这么一大座仙山,方圆几十里能有妖邪?那得等山倒喽!”
她顿拍脑门儿!
原来如此!她的师门修仙大派,以师门为中心方圆几十里,那些不作怪只吸地气的小精怪们都很少敢往这边靠近,哪里还能有妖邪敢在此作孽?
她收拾好行装,转身一阵疾风般的离开了此镇,留下那几个大姨大姑们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