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记忆力超群,只要是眼睛扫看到的,即便当时没有注意到,但过后就像是从储存器中提取材料一般,事无巨细的都能回想起来。
甚至可以在脑中定格画面,分析每一个人的眼神、微表情、身体动作。
这是一项无比庞大的工程。
我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才完成了细致分析过程,凡是被我看到的人和物,都重新呈现一番,紧要处采用慢放模式,仔细观看每一个人的反应。
即便我于这方面天赋异禀,但完成之后,还是累的要昏死过去了,盘膝运功许久才稳住,吃过饭后就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中午。
下午两点,我电话摇来了王塘,吩咐他暗中去县城调查一些事情,要隐秘,更要准确。
王塘听闻我要调查的人和事儿很是诧异,但这小子混迹十里八村的却能吃得开,脑瓜子绝对不笨,所以他没有多问,而是满口应下。
打探消息这种事交给他去做还是很适合的。
过了两天,王塘悄悄来找我,将讯息告知。
我吩咐他不要对外多说,他回答说自家都忘了。
这回应让我满意,就转给了王塘一万块辛苦费,因为,他动用人脉才完成的任务,这是他应得的。
这孙子乐开了花。
入夜时,我提出要进金屋一观。
这事得王村长和方族长都同意才能成。
没等多久,阴着脸的方蟒亲自来通知我,说是可以去金屋祭拜守护神了。
方蟒这厮记着迷幻法阵中的一幕幕,算是和我结下了仇。
他显然是没对任何人说过,我俩之间采用的是眼神交流。
方蟒已经将我当成外人,我自然也不会将其当成好人,面上过的去即可。
我们谁都没提金屋中发生的那些事。
入了金屋,在村里老人的指挥下献了简单的祭品,得以窥看到守护神的全貌。
雕像还是那个样子,但我感知的清楚,内中,空无一物。
骨骸没有了,封印着的青惜惜阴魂也消失了,只剩下雕像和金屋还在,是个空壳子。
迷幻法阵中的环境完全和杏神村相同,我本以为金屋也会如同那时一般的遭到破坏,但根据眼前情景来看,迷幻法阵是造就了个一模一样的杏神村。
至于其中原理?因为我对阵法理解的太过肤浅,还不太明白。
既然是不同的杏神村,为何在迷幻法阵中释放了青惜惜,真实的杏神村中,青惜惜也得脱樊笼了呢?
还有,我们在法阵中是被勾魂了的状态,为何随身之物,如录影机之类的都实物化了呢?
还是说,青惜惜是一个叠加点,在金屋附近,虚实可以随意转换?
这样说也勉强过得去,毕竟,守护神的位置被设置成了法阵出口。
总之,我对其中的弯弯绕儿还不太明白,等到以后对阵法理解加深之后,应该能找到答案。
确定了金屋中不再封印青惜惜,我算是放下了最大的担心。
困扰本村三百年的青惜惜诅咒算是翻篇了。
不管过程如何,于村民而言都算是好事。
从金屋返回之后,已经是晚上二十二点了。
我坐在炕上,看着青山干掉一小碗菜汤拌饭,手有些沉重的掏出二手智能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只是响了三声,对方就接起来了。
“来我家一趟。”
我只说了五个字,就摁断了电话,都没容对方回应。
六分钟后,院门被人打开了。
来人缓缓走到屋外,敲响了房门。
“门没关,你自己进来吧。”
我扬声回应。
屋门被推开,又被反手关上了,来人缓缓走进卧室,笑着看向我。
“方哥,这么晚了,你喊我?啥事儿?”
我深深看眼来人,忽然笑了:“秀兰,摄魂术大师,你真是让我吃惊啊!”
淳朴健康脸蛋上的笑容僵住了,大眼睛瞪的溜圆。
数秒后,王秀兰随手将搭在身前的大辫子甩到身后去,脸上都是不解的问:“方哥,你在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
我叹口气,拍拍炕沿儿。
秀兰听话的坐下,无辜的大眼睛盯着我,内中都是担心和疑惑,是在怀疑我发神经吧?
“我也希望你听不懂,奈何,你心头明镜也似,比谁都懂啊!秀兰,真的看不懂你了,难道,你对我的好都是装的?”
语气愈发沉重,我的心有点发疼。
虽然我看待秀兰就像是看着自家的亲妹妹,但突然发现,对方对我的好可能是演出来的,含情脉脉和芳心暗系也是假的,我就感觉难受,说不出的闹心。
伤自尊了!
“你我青梅竹马的,你怎么这么说我?”
秀兰的大眼睛中霎间就溢满了泪水,随时要大哭一场的模样。
我闭闭眼睛,缓缓睁开,尽量不被她的表现所影响到。
“正是因为从小一道长大,你骗我才不应该吧?好,你不愿承认是吧?那我就让你承认好了。
咱们先来说说你的大哥王秀昌,他嗜赌如命,在外欠下了二十万赌债,但就在前天,他将赌债都还上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我冷静的盯着她。
秀兰脸色微微一变,沉吟一下,缓缓点头:“这事儿是真的,是我二哥在县城赚了钱,打回来为大哥还债的,要不然,那些赌棍能活扒了我大哥的皮。”
“很好,你终于和我说了句实话。
现在,咱们说说你父亲吧,也就是王村长,不久前,他的账户上突然多了五百万存款,这个事儿你知道吗?”
我抛出猛料。
“什么?方哥,你从哪听说的?我不知道啊,我爸怎么可能有五百万?我家啥情况你不知道吗?”
秀兰大惊,猛地站到地上。
我静静的看着她,足足十秒后,才缓缓说话。
“你别急啊,听我把话说完。”